凌默看着众人那毫无离去之意、反而更加坚定的眼神,心中了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不过,他还是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走或者不走,是你们的选择。
但现在,都先出去给门口等着的人一个交代。让人家一直等在门外,总不是个事。”
这话合情合理。
众人虽然万分不舍,也只好乖巧地答应:
“是,凌老师。”
“我们马上回来!”
凌默又转向夏瑾瑜,语气温和了些:“夏老师,如果你家里也催了,可以先回去,没关系。”
夏瑾瑜心中一暖,却坚定地摇头:“凌默老师,我是您的助理,这就是我的工作。我就在这里。”
众人不再耽搁,几乎是小跑着涌向门口。
然而,就在大门打开的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混合着烦躁与不悦的“低气压”瞬间从这群精英身上散发出来!
门内门外,仿佛是冰火两重天。
刚才在凌默面前还如同温顺绵羊的教授、学者、官员们,此刻面对自家担忧的亲人,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眉头紧锁,眼神里写满了“不耐烦”和“被打扰的不爽”!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不是说了有重要会议吗?!” 一位平时儒雅的教授,此刻对着妻子,语气带着罕见的焦躁。
“妈!我都多大了!还能丢了不成?您快回去吧,我这正到关键时候呢!”一位中年学者对着年迈的母亲,又是无奈又是着急。
“老公你先带儿子回去!我今晚不知道几点结束,别等我了!天大的事也没我这儿的事重要!”一位女强人对着欲言又止的丈夫,语气斩钉截铁。
“爸!您就别添乱了!我们这是在干正事!关乎国家脸面的大事!您以为我们来玩的啊?!”一个年轻的研究员对着前来关心的父亲,急得直跺脚。
他们哪里还会有好脾气?!
本来正沉浸在凌默那醍醐灌顶的引导中,思维被推向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每一个瞬间都珍贵无比,却硬生生被中断,心情本就极度不爽。
此刻还要分神来处理这种“家务事”,那股无名火简直压不住!
别看他们在凌默面前乖巧得像小学生,那是因为他是凌默!是唯一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引领他们攀登思想高峰的存在!
这并不代表他们平时就是好脾气的主! 在各自的领域,他们哪个不是说一不二、威严自持的人物?此刻面对“不懂事”的家人,那点因为被打断而积蓄的烦躁,便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
而且,他们自认做的是正事,是关乎国家文明对话格局的大事!
这是当前压倒一切的重中之重!因此面对家人的关心,在他们看来甚至是“拖后腿”,他们更加理直气壮,甚至带着一种“尔等凡人岂知我等所图”的优越感和急切感。
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把这些“麻烦”打发走,快点回到那个客厅,继续聆听凌默的教诲!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而且距离美丽国之行时日无多,每一分每一秒都耽误不起!
于是,场面变得有些“滑稽”又充满张力:
一群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围着他们的家人,不是温言软语地安抚,而是语速极快、近乎催促地解释、保证,甚至带着一点“凶狠”的眼神,试图用最短的时间把人“哄走”、“劝退”。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我很好!非常好!比任何时候都好!你们快走!”
“再打电话我真生气了!这事比什么都重要!”
家属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火”弄得有些发懵,看着自家亲人那焦急万分、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罪过的样子,也只能无奈地、一步三回头地被“赶”走了。
几乎是在家属身影消失在路口的同时,这群人立刻转身,以比出来时更快的速度,几乎是争先恐后地冲回了客厅,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调整呼吸,重新挺直腰背,目光灼灼地再次聚焦到凌默身上。
整个过程中,那股急切、那份对重返“课堂”的渴望,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和生动的张力。
他们用行动证明了,在凌默所带来的思想盛宴和国家重任面前,一切个人事务和家庭温情,都可以被暂时毫不犹豫地搁置。
家属的插曲如同投入湖面的一颗小石子,涟漪迅速散去,湖面恢复了之前的深邃与平静。
凌默没有多余的寒暄,甚至没有对刚才的插曲做任何评价。
待众人如同抢座般迅速归位、眼神重新凝聚起那迫切的求知光芒时,他便无缝衔接地接上了之前的内容。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不再是简单的讲述,而是引导,是点燃,是于无声处听惊雷。
他没有重复那些枯燥的理论,而是信手拈来,将浩瀚的文明智慧、前沿的科技动态、错综的国际关系、乃至人性的幽微与光辉,熔于一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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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方哲学在他口中不再是割裂的对立,而是可以互相映照的镜鉴;
古老的典籍与最新的科幻构想,被他巧妙地串联,揭示出人类面对永恒命题的不同解答路径。
他时而抛出一个个看似不可能解决的“文明困境”,逼得众人绞尽脑汁;
时而又轻描淡写地给出一个角度刁钻、却又豁然开朗的“破局之钥”,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醍醐灌顶!
真正的醍醐灌顶!
许多困扰他们多年的学术壁垒,许多看似无解的现实难题,在凌默那超越维度的视角和磅礴的知识体系下,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悄然消融。
他们感觉自己的思维被强行拉伸、拓宽,以前固守的边界被一次次打破,新的认知疆域在眼前不断展开。
时间流逝?众人不知!
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别墅区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许教授家的客厅,依旧亮如白昼。
但室内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时间的飞逝。他们听的如痴如醉,学的忘乎所以!
有人双目圆睁,生怕漏掉任何一个音节;
有人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快速敲击,仿佛在跟上凌默思维的节奏;
有人听到精妙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又死死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打断这思想的流淌;
有人则是满脸的狂喜与迷醉,仿佛朝圣者终于窥见了神国的光辉。
他们忘记了疲惫,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整个灵魂仿佛都被凌默的话语牵引着,遨游在一片由智慧、勇气与远见构筑的壮丽星海之中。
凌默,就是那位唯一的引路人。
他平静地坐在那里,却仿佛手持文明的火炬,照亮了前路的迷雾,也点燃了在座每一个人心中那簇或许曾经微弱、但此刻已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是属于文化自信的火种,是敢于在世界舞台上发声并一锤定音的底气!
这一刻,无关年龄,无关资历,只有对真理的追寻,对智慧的渴求,以及对引领者的无限敬服。
这是一场精神的盛宴,一次灵魂的洗礼,所有人都沉浸其中,如痴如醉,直至东方既白而不自知。
当凌默的声音缓缓落下,最后一个问题的余韵在空气中消散,客厅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
那不是空无,而是极致的饱满过后,思绪仍在轰鸣的余震。
所有人都维持着最后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神有些发直,仿佛灵魂还遨游在那片由凌默构筑的壮阔思想星海中,未曾归来。
他们的笔记本上早已密密麻麻,但更多的震撼与启迪,是任何笔墨都无法记录的,早已深深烙印在脑海深处,重塑着他们的认知体系。
窗外,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的微光悄然透过窗帘的缝隙,与室内明亮的灯光交融在一起。
凌默看了看时间,平静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清晰:“天亮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话如同解除定身的咒语。
众人这才猛地回过神来,一股巨大的、混合着精神极度满足后的虚脱感和强烈不舍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们几乎是下意识地、齐齐站了起来。
没有掌声——那显得太轻浮;
也没有欢呼——那不足以表达内心的万分之一。
他们只是站在那里,用一种无比复杂、充满了无限敬仰与感激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凌默。
那目光中,有弟子对宗师的尊崇,有士兵对统帅的信赖,更有一种见证了“神迹”后的虔诚。
许教授深吸一口气,代表众人,向前一步,对着凌默,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凌老师,辛苦了!大恩不言谢!”
陈教授、李革新、周亦禾……所有人,都跟着深深鞠躬。
这一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凌默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动作轻缓,仿佛生怕打破这清晨的宁静和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收获。
他们互相之间没有过多的交谈,只是用眼神交流着彼此心中的震撼与决心。
当他们陆续走出许教授家的大门,踏入微凉的晨风中时,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那扇已然关闭的房门。
一夜未眠,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和坚定,仿佛有火焰在其中燃烧。
他们知道,昨夜经历的,不仅仅是一场会议,更是一次灵魂的锻造和思想的远征。凌默播下的星火,已在每个人心中形成了燎原之势。
没有人说“再见”,因为他们知道,征途才刚刚开始。
他们即将带着这份被锤炼过的意志与智慧,跟随那位年轻的引路人,奔赴美丽国,踏上那个关乎文明对话与世界话语权的,没有硝烟的战场。
晨曦之中,他们的背影挺拔而决绝,步伐沉稳而有力。
星火已燃,只待燎原。
众人离去后,客厅里只剩下凌默、许教授、陈教授以及夏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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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教授和陈教授相互搀扶着站起身,两位老人的脸上虽然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但精神却异常矍铄,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欣慰的光芒。他们再次走到凌默面前。
“凌默啊,”
许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再次……谢谢你!这一晚上,价值连城啊!” 他用力拍了拍凌默的手臂,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教授也感慨道:“我这把老骨头,本以为思维已经定型,没想到昨晚又被你硬生生撬开了一扇天窗!痛快!真是痛快!”
凌默看着二老虽然兴奋却难掩倦色的面容,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关切:“二老也辛苦了。身体要紧,后续还需您二位掌舵,务必保重身体。”
许教授哈哈一笑,挥了挥手,中气十足地回应:
“没问题! 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撑几年!
倒是你,”他收敛笑容,神色认真,“经过这一晚的梳理和引导,大的方向和核心难点基本上都通了!”
他挺直腰板,展现出老一辈学者的担当:“后续的深入细化、资料收集和总结归纳,这块就交给我和老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