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缓步靠近那方深褐色的台子,嵌在其中的玻璃罩宛如时光的封印,下方是线路展示图,蜿蜒的路线像一道割裂大地的伤痕。
台子四周围绕着数十束鲜花,洁白的百合与金黄的菊花层层叠叠,花瓣上凝结的晨露在光影中闪烁,似是未干的泪痕。
王静抬手将耳边碎发别到耳后,黑色制服上的铜质徽章微微晃动,她转身面向众人时,眼底泛起泪光:
“今日,我们伫立在这片沉默的土地上,以最沉重的心情缅怀长眠于此的同胞。脚下的每一寸泥土,都浸染着无辜者的血泪;耳畔的每一缕风声,都回荡着历史悲怆的呜咽。
“八十五年前,侵略者的铁蹄践踏华夏山河,冰冷的屠刀斩断了万千家庭的希望。大同万人坑的累累白骨,是民族苦难的永恒见证——他们曾是田间劳作的父亲、灶前忙碌的母亲、学堂读书的孩童,却在最黑暗的岁月里被剥夺了生的尊严。这些无声的遗骸,不仅是侵略罪行的铁证,更是对我们后人最深刻的警示:遗忘历史,即是对苦难的二次背叛。
“我们鞠躬,是为折腰而不屈的民族气节;我们献花,是为祭奠永不凋零的生命尊严。每一支白菊,都寄托着生者对逝者的承诺:我们必将以清醒的历史记忆为火种,将和平的信念传递;我们必将以自强不息的奋斗为基石,筑牢民族复兴的长城。
“愿逝者安息,愿山河永固,愿我辈永远铭记——唯有守护真相、扞卫正义,方能让历史的星光穿透黑暗,照亮人类共同的未来。”
小虎攥着父亲的手,郑重地挺直脊背。随着王静弯腰,整个展厅响起此起彼伏的衣料摩擦声。
第一躬落下时,宇辰看见晓暄抬手捂住嘴,肩膀微微颤抖;
第二躬低垂,刘明的妻子赵芳将轮椅上老人的手轻轻按在胸前,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滚落两行热泪;
第三躬起身,全场寂静得能听见展厅外呼啸的山风,裹挟着煤渣撞在玻璃幕墙上。
之后大家献花。
啸风和宇辰两人走到台前,将菊花轻轻放在玻璃罩边缘,花瓣触碰到台面的瞬间,似有寒风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