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明珠城最大的酒市“千杯坊”已是人声鼎沸。
只是今日的喧嚣中,夹杂着太多不安的私语。
“星火阁的‘琥珀光’,今日供应又减了三成!”
一位满身绸缎的商人焦急地扯住同伴的衣袖,“我铺子里就指望这个撑场面了。”
他同伴无奈摇头:“昨日我去订货,连预定都不接了。说是……原料供应不上。”
这话在人群中激起阵阵涟漪。
有人忧心忡忡:“不是说他们收了不少山货吗?”
“山货顶什么用!”一个老者斩钉截铁,“酿酒终究要靠粮食。
宝丰号他们联手封锁粮道这么久,星火小镇一个外来户,再厚的家底也经不起耗啊!”
流言如野火蔓延。
有人说亲眼看见星火小镇粮仓见底,有人说文月急得病倒,
更有人信誓旦旦:星火阁撑不过月底。
这些话语传到宝丰号东家耳中时,他正端着青瓷茶盏,轻轻吹开浮沫。
多日阴霾终于从他脸上散去,露出一丝稳坐钓鱼台的惬意。
“民心所向?”他慢悠悠地对账房先生说,
“民心能当饭吃?能当酒酿?
没有粮食,她文月纵有千般算计,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仿佛已经看见文月低头求和的场景。
到那时,他不仅要拿回损失,更要染指那令人眼红的星火阁生意。
星火小镇,书房。
老管事面带忧色地禀报着城中的流言蜚语:“姑娘,连一些老主顾都开始动摇了。”
文月静静听着,脸上不见丝毫慌乱。
她走到窗边,目光掠过井然有序的小镇,最终落在酒坊方向。
“我们库存的‘琥珀光’还有多少?”
“若按目前控量发售,仅够维持五日。五日后……”老管事没有说下去。
文月转身,眼中竟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五日,足够了。”
她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指令——
三日后,琥珀光暂时停止供应。
“什么?”老管事愕然,“这岂不是坐实了流言?”
“无妨!”文月眸光流转,
“地方豪强步步紧逼,等的就是我们粮尽酒穷。
如今他们已经倾其所有,将最后的资本尽数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