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扔下手中编了一半的竹篾,指着县城方向大骂:
“咱们这儿几千人,上百个炉子连烧这些天,要出事早出事了!”
王老汉抖着胡子,指着库房中成排的暖炉高声道:
“大伙儿瞧瞧!这些炉子哪个不是好好的?
烟气顺管子走,屋里又暖又安全。
说陈家炉子有毒?我老王第一个不认!”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哽咽道:
“要不是陈少爷的暖炉,我家娃早冻病了。
如今竟有人这般污蔑陈家,还有没有良心?”
“咱们得去给陈家作证!”人群中有人喊道。
管事连忙安抚:“诸位稍安勿躁!少爷早有安排,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指着库房中忙碌的流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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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每多做一只暖炉,每多压一块煤饼,都是在帮陈家。
等真相大白那天,这些炉子都是救命的!”
这番话让众人重燃斗志,锯木声、敲打声、号子声再次响彻工坊。
夜色如墨,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穿过镇北县的街巷。
在路甲的亲自护卫下,周福精心挑选的民众代表们——
包括德高望重的老塾师、正直的西市赵铁匠,
以及几个未曾参与围攻陈家的年轻后生——
正朝着三大家族的宅邸潜行。
“诸位请看仔细了。”
路甲压低声音,指向李府后院好几根在夜色中冒着白汽的烟管,
“这便是李县丞府上的暖炉烟囱。”
老塾师气得胡须直颤:“白日里在县衙痛斥暖炉有毒的是他,夜里偷偷用着的也是他!”
更让众人震惊的是,李府后院堆放着如山般的蜂窝煤,少说也够用上一年。
“好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年轻后生忍不住低骂。
接着,他们又先后潜至王、张两家的宅邸。
王、张两家的景象如出一辙。
赵铁匠攥紧拳头:“难怪他们怂恿百姓砸炉子!原来早囤足了煤,就等着看咱们挨冻!”
当夜,这些见闻在街坊间悄然传开。
次日清晨,镇北县的氛围彻底变了。
李县丞的轿子刚出现在街头,老塾师便拦路质问:
“李大人,听说贵府昨夜暖炉烧得正旺?不知用的是哪家的炉子,竟不怕中毒?”
李县丞脸色骤变:“休得胡言!”
“是不是胡言,让大家去贵府后院一看便知!”
赵铁匠高声接话,“诸位乡亲,李府后院囤的煤够用一整年!”
人群顿时哗然:
“原来是要冻死咱们,好让他们独占暖炉!”
“咱们傻傻砸了炉子挨冻,他们倒躲在府里享福!”
愤怒的民众转而围住三大家族宅邸。
昨日还气焰嚣张的族人们,此刻只能紧闭大门,不敢露面。
叫嚷声震天响起:“快查清案子!我们要买蜂窝煤!”
“是你们怂恿砸炉子的,现在得赔!”
李县丞在府内急得团团转,王家主和张家主也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此时露面。
“这群刁民!”王家主咬牙切齿。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李县丞颓然坐下。
突然,有人高喊:“李府后院都是蜂窝煤,咱们先取来用!”
人群顿时涌向李府后院。
守卫的家丁见势不妙,早已溜走。
院门被推开,成山的蜂窝煤映入眼帘。
“搬!这是他们该赔的!”
在赵铁匠和老塾师指挥下,煤炭被有序分发给最需要的家庭。
不过半个时辰,李府存煤被搬空。
王、张两家也遭遇同样场景。
农庄内,陈飞听着汇报,淡淡一笑:“自作孽,不可活。”
寒冬依旧,三大家族府邸内却陷入难言的窘迫。
李县丞裹着厚裘在书房踱步,炭盆的火苗始终驱不散寒意。
“老爷,这炭盆实在不顶用啊……”
李夫人抱着手炉抱怨,“昨夜寅时又被冻醒,寒气简直要钻透骨头。”
“闭嘴!”李县丞烦躁呵斥,自己却打了个寒颤。
他何尝不怀念那持续整夜的温暖?
王、张两府也是一般场景。
王家小少爷冻得直哭,张家老夫人染了风寒,咳嗽不止。
与此同时,民众购买蜂窝煤的呼声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