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的堤坝在那一波强过一波的陌生感官冲击下,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一个声音在尖啸着“荒唐!快推开他!”,这声音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被更汹涌的、名为“他是凌默”的潮水瞬间吞没。

羞耻感如同最浓重的夜色,将她紧紧包裹。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如此清醒的状态下,任由一个男子……即便是她心中倾慕之人,

如此肆无忌惮地……

这份认知让她浑身滚烫,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更是灼热得快要融化。

然而,在这极致的羞耻之下,却有一丝更隐秘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如同暗流在心底涌动。

那是一种被渴望、被占有的错觉,源于她内心深处对他早已埋下的、不为人知的种子。

这份源于倾慕的纵容,让所有的抗拒都显得软弱无力。

她只能紧紧地、紧紧地闭着眼睛,长睫被不知是汗是泪濡湿,黏连在一起。

贝齿深陷在下唇柔软的肌肤里,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才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清明,

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可能惊醒他、也惊醒这荒唐梦境的声音。

高烧如同无形的蒸笼,将凌默体内最后一丝寒意也逼了出来。

细密的汗珠不断从他额角、脖颈、胸膛沁出,

很快便浸湿了他刚换上的干爽家居服,也濡湿了柳云裳身上那件属于他的、宽大的T恤。

凌默在昏沉中似乎本能地寻求着慰藉,手臂无意识地收紧……

这辈子最刺激大胆的事!!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混乱的脑海。

羞耻感依旧存在,却奇异地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眩晕的悸动所覆盖。

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像一场荒诞又旖旎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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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柳云裳,竟然……

这感觉……梦幻得令人心尖发颤。

她不再试图思考对错,也不再挣扎。

仿佛被这汗湿的幻梦摄去了魂魄,她只是顺从地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令人窒息的拥抱里。

这一刻,所有的界限都模糊了,只剩下这汗湿的、滚烫的、如同梦境般不真实的紧密相连。

后半夜,退烧药的药效终于如同涨潮般缓缓漫上,将凌默体内那场灼热的叛乱逐渐镇压下去。

他紧绷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只是依旧保持着环抱的姿势,沉沉地睡去。

一直紧绷着神经、在羞耻与悸动中煎熬的柳云裳,感受到他身体的放松和呼吸的逐渐平稳,那根紧绷的弦也终于松懈下来。

极度的疲惫和精神的巨大消耗如同潮水般涌上,她迷迷糊糊地,竟也在这紧密相拥的姿势中,枕着他的臂弯,沉入了浅眠。

她睡得并不踏实,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分不清是被他过高的体温烘烤所致,还是源于之前那番惊心动魄的亲密接触留下的余韵。

不知过了多久,柳云裳从浅眠中醒来。窗外依旧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漆黑,借着窗外微弱的地光,

能看到雪花不知何时又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落,无声地装点着寂静的夜。

她的意识回笼,首先感受到的便是两人依旧紧密相拥的姿势。

她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他的另一只手还……

比起之前的惊涛骇浪,此刻的拥抱更像是一种依赖和取暖。

看清这姿势的瞬间,柳云裳的脸颊“唰”地一下又红透了,如同晚霞浸染。

然而,预想中的慌乱和羞耻却没有再次席卷而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心。

她微微抬起头,借着微光端详近在咫尺的睡颜。

凌默的眉头已经舒展开,脸上的潮红褪去不少,呼吸均匀绵长,显然已经度过了最难受的阶段。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褪去了平日里的清冷疏离,显得毫无防备,甚至有些孩子气的乖巧。

看着这样的他,柳云裳的心中瞬间被一片无边的柔软填满。

之前所有的紧张、羞怯、挣扎,仿佛都被这静谧的雪夜抚平了。

她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惊醒他,然后支起身子,

将滑落至腰际的被子重新拉高,仔细地为他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做完这一切,她忍不住又伸出手,用手背轻轻贴了贴他的额头。

触手一片温凉,那吓人的高热果然已经退去了。

感受到他平稳的体温,柳云裳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如水的笑意。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重新在他身侧躺下,没有再去打破这拥抱的姿势,只是将距离拉远了一点点,确保他不会着凉。

窗外雪落无声,室内温暖安宁。

她听着他平稳的呼吸,感受着这劫后余生般的宁静,心中一片澄澈安然。

夜色最浓时,凌默在退烧后的虚软与残存的梦境间浮沉。

或许是高烧耗尽了水分,他干渴地呓语,身体无意识地辗转。

柳云裳被他的动静惊醒,刚想起身去拿水,却被他无意识伸出的手臂重新揽住。

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仅仅是拥抱,

混乱中

柳云裳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

内心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羞耻、惊慌、不知所措……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应该推开他的,立刻,马上!

这是不对的!

他甚至在不清醒的状态下!

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在心底疯狂叫嚣:

他是凌默。

是他。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天人交战间,她看着身上之人紧闭的双眼、蹙起的眉头,

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一种近乎悲壮的、献祭般的念头骤然攫住了她。

罢了。

如果他需要。

如果他想要。

她闭上了眼睛,紧咬住下唇,将所有的惊呼与抗拒都咽了回去。

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

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微不可察的迎合,仿佛在无声地说:

拿去吧。

都拿去吧。

然而,就在她刚刚准备好承受那预料中的……

凌默的动作停了下来。

仿佛梦境的指令突然中断,又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柳云裳僵在原地,感受着那未完的震颤余韵和依旧清晰的存在感,脸颊红得如同要滴出血来!

羞耻感后知后觉地、排山倒海般地涌上,几乎要将她吞噬。

快羞死了!

可在这极致的羞耻之下,翻涌的心潮中,却寻不到一丝一毫的后悔。

只有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恍惚,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隐秘的失落。

她静静地躺了片刻,待那令人面红耳赤的触感稍微适应,待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

最终,她鼓起莫大的勇气,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挪开。

她不敢去看那可能的狼藉,也不敢去看他此刻的模样,

只是胡乱地、手忙脚乱地抓起散落在床下的、属于自己的衣物,背对着床,颤抖着、一件件地穿好。

她回想起方才那短暂却刻骨铭心的接触,脸颊更是烧得厉害。

她穿好衣服,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几口气,却依旧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