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内存屏障崩溃时的蓝光，指间缠绕的灵脉数据流突然凝成实体。他下意识接住坠落的幻珠，耳边响起苏红绫的闷哼——那颗珠子正嵌在她锁骨下方三寸，渗出与嫁衣同色的血。

"疼吗？"他拇指擦过珠面，系统界面突然弹出[swf/backup/苏红绫_道侣认证.dat]的路径提示。

绛红纱袖猛地缠上他手腕。"比起这个，"苏红绫指尖点在他眉心，"解释下为什么老祖的残魂会变成补丁？"

冷月仙子的银簪突然刺入两人之间的地面。簪尾震颤着展开全息投影，泛黄的《大梦心经》扉页浮现一行小字："Version 7.3.1 更新日志：美化版轮回叙事已覆盖原始数据"。

"有意思。"林渊吹开遮住视线的碎发，IDE界面在瞳孔深处亮起，"让我看看被格式化的真相..."

血池底部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林渊盘坐在玄骨老人曾经的炼器台上，十指在虚空中敲击着看不见的键盘。每段代码闪过，就有暗红色记忆碎片从池底浮起，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般聚拢成册。

"往生录的原始数据..."冷月仙子突然按住他肩膀，"你确定要重构？系统既然刻意隐藏——"

"404错误。"林渊突然咧嘴笑了，"但垃圾回收站总有备份。"他猛地拍下回车键，池水突然沸腾，无数记忆片段组成瀑布流倾泻而下。

苏红绫的幻珠自动飞入数据洪流。在接触某个加密片段的瞬间，珠体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玄骨老人跪在布满符文的金属门前，枯手颤抖着签下《反派变量组知情同意书》。

"自愿的？"苏红绫的指甲陷入林渊臂膀，"那些活祭实验..."

影像突然切换。年轻时的玄骨穿着白大褂，正在调试某个灵脉模拟器。屏幕角落的日期清晰可见：天元历元年/实验日第117天。

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系统初始化的时间戳。

"所以所谓魔功反噬..."冷月仙子捏碎了一枚冰晶，"只是崩溃的灵气分配算法？"

林渊没有回答。他正盯着悬浮在空中的代码片段——玄骨临终前刻意保留的密钥，此刻正自动填充着缺失的灵脉参数。随着进度条推进，血池四壁浮现出蛛网般的金色纹路。

苏红绫突然扯开衣领。幻珠在她心口位置发烫，投射出最后一段影像：九重天阁地底，三百名志愿者被锁在灵脉节点上，每个人头顶都飘着和林渊相同的系统界面。

"测试组A到K..."她声音发颤，"你们程序员管这叫轮回？"

林渊的指尖停在终止键上方。重构完成的往生录突然自动翻页，露出扉页被涂抹的原始标题：《天元界1.0公测用户协议》。

池水在此刻彻底蒸干。池底露出巨大的金属圆盘，中央蚀刻着与林渊重生当日完全相同的错误弹窗：

【是否格式化当前世界？Y/N】

"等等。"苏红绫的绛纱缠住林渊正要点击的手，"如果这一切都是..."

"一个死循环。"冷月仙子的银簪突然刺入金属盘缝隙，"从初代测试员到血煞老祖，所有人都在试图修复同一个bug。"

林渊突然笑了。他抓起苏红绫的手按在确认键上，另一只手拽过冷月仙子："知道程序员遇到无限递归怎么办吗？"

幻珠在此刻爆发出刺目强光。三人视野被拉入深层代码空间，只见无数条灵脉数据链正从九重天阁方向涌来，每条链上都拴着个沉睡的灵魂。

"强制中断。"林渊在数据风暴中握紧两只冰凉的手，"然后——"

系统提示框突然弹出在他们面前：

【检测到三方进程干预，执行回滚至第88章？Y/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