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戛然而止，艾瑞克感到鼻腔涌出温热的血液。混沌棱镜的能量束击穿了舰体，距离他所在的舰桥仅有三层甲板之遥。林夏挣扎着爬向他，玄冰镜的碎片散落在她身侧，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未来——有的画面中开天号化作灰烬，有的画面中艾瑞克手持完整的盘古斧站在废墟之上，还有的画面里，整个宇宙都被暗金色藤蔓覆盖，只剩下他的眼睛仍在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我有个计划。”艾瑞克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但需要有人驾驶穿梭机引开棱镜群，为我争取十分钟时间。”

“我去。”林秋的机械臂搭上他的肩膀，“我的身体已经虚化，时间屏障失效后，或许能在混沌能量中坚持更久。”

“不行！”林夏踉跄着扑过来，却被妹妹轻轻推开。

“还记得我们在昆仑学的第一道剑诀吗？”林秋的嘴角泛起微笑，机械眼瞳中倒映着远处的红光，“‘剑者，心之刃也，虽死无悔。’”她转身走向穿梭机舱，灵剑在掌心凝聚成光粒，“替我照顾好姐姐，还有……找到真正的盘古之心。”

穿梭机脱离母舰的瞬间，艾瑞克看见林秋的身影在混沌棱镜的能量网中穿梭，她的机械臂已开始崩解，却用灵剑划出一道又一道冰蓝色的轨迹。那些轨迹相互交织，形成了类似时间齿轮的图案，竟硬生生拖住了五台混沌棱镜的追击。

“她在燃烧自己的本源！”林夏的声音撕裂了通讯频道，“艾瑞克，快阻止她！”

但开天号的引擎已经启动。艾瑞克咬碎口中的灵能含片，强行压制住因悲痛而颤抖的双手。当星舰突破暗物质云的瞬间，他终于看清了核心处的景象——那是一个由无数维度碎片拼接而成的巨构，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暗金色心脏，每条血管都连接着一个平行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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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增之喉……”王基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破音的恐惧，“那是宇宙的伤口，正在不断吞噬其他维度的能量。”

艾瑞克握紧盘古斧残刃，感受到来自各个平行宇宙的呼唤。他看见有的宇宙中，林秋仍穿着山村少女的粗布衣裳，在昆仑山下采摘冰魄草；有的宇宙里，大祭司正与陈生举杯痛饮，星舰坟场的金色光芒映照着他们的笑脸；还有的宇宙中，开天号从未存在过，地球在暗蚀之力下早已化作荒漠。

“所有文明的未来，都系于这一刻。”艾瑞克轻声说，同时将盘古斧残刃刺入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