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恶魔的末路:悍匪周克华八年亡命录与世纪追捕

序幕:山城枪声,黎明前的终结

2012年8月14日凌晨6时50分,重庆沙坪坝区童家桥双菱路的一条狭窄巷弄里,晨雾尚未散尽。

两名身着便衣的民警——王晓渝和周缙,正进行着看似日常的巡逻。

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角落,神经却比往常绷得更紧——根据情报,那个令苏、湘、渝三地警方追踪了八年之久的“爆头哥”周克华,极有可能就藏匿在这一带。

一个身穿浅色条纹Polo衫、黑色西裤的男子与他们擦肩而过。

周缙瞥见了他侧脸的特征与腰间不自然的凸起。“警察!站住!”一声厉喝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男子闻声身体一僵,随即猛然转身,右手已掏出一把黑色的仿制五四式手枪,没有丝毫犹豫,抬手便射!

“砰!”

子弹擦着民警王晓渝的耳畔呼啸而过,灼热的气浪清晰可感。

面对悍匪的嚣张气焰,两位民警临危不乱,在生死瞬间果断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枪响,在狭窄的巷道内回荡。三发子弹精准地命中歹徒要害,他踉跄几步,颓然倒地,手中仍紧握着那支上了膛的凶器。

警方随后在歹徒的随身背包中,搜出了另一把上了膛的斯尔姆-柯尔特M1911A1型手枪、两个弹夹共12发子弹,以及元现金——这正是四天前“8·10”沙坪坝枪击案的赃款。

经现场确认,被击毙者正是公安部A级通缉犯、制造了苏湘渝系列持枪抢劫杀人案的元凶——周克华。

这个横行八载,背负11条人命的“杀人魔王”,终于走到了他罪恶人生的终点。

沉默的阴影——早年轨迹与人格畸变

周克华的罪恶并非一日铸成。回溯他的成长轨迹,或许能窥见其人格畸变的蛛丝马迹。

1970年2月6日,周克华出生于重庆市沙坪坝区井口镇二塘村一个普通农家。

周家经济拮据,父亲是生产队会计,为人本分,母亲体弱多病。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周家几个孩子的童年充满了艰辛。

村里的老教师回忆,年幼的周克华性格内向沉闷,“眼神像两口深井,看不到底”。

课间休息时,当同学们在尘土飞扬的操场追逐嬉戏,玩着“攻城”、“跳房子”时,这个瘦削的男孩总是独自蹲在墙角的阴凉地里,用树枝在地上反复画着谁也看不懂的图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然而,孤僻不等于懦弱。1983年深秋,几个高年级的混混在放学路上截住他,索要“保护费”。

周克华一言不发,突然抡起路边的半块板砖,猛地砸向带头者的面门。在对方的惨叫声中,他举着滴血的砖头,眼神凶狠,一个人追着三四个人跑了三百多米,硬是把这群混混赶得跳进了路边的鱼塘。

此事过后,全校学生见到他都会下意识地绕道而行。那种隐藏在沉默下的狠戾,初露端倪。

1985年,周克华从井口中学毕业,未能考上高中。像当时许多农村青年一样,他将改变命运的期望寄托在参军入伍上。

他连续两年报名,每次都认真准备,在体检前一个月就开始每天清晨在嘉陵江边跑步,对着土墙练习俯卧撑。

然而,命运似乎与他开了个玩笑。第一次因视力不达标被刷下;第二次,体检医生在他小腿上发现了一处幼时砍柴留下的疤痕,再次断送了他的军营之路。

据当年的村干部回忆:“那天我看见他在征兵办外的梧桐树下站了很久,树叶飘到他肩上都不知道,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军营大门的关闭,对这个内心本就敏感的年轻人而言,是一次沉重的精神打击。他的人生航向,开始偏离正轨。

被迫走入社会后,周克华在重庆菜园坝等建筑工地上做搬运工。城市的繁华与自身的落魄形成了尖锐对比,加剧了他的心理失衡。

工友们发现,这个沉默的年轻人收工后,总喜欢蹲在昏暗的路灯下,翻看从地摊淘来的廉价刊物,如《案例精选》、《警笛》等,其中充斥着对暴力犯罪和枪战情节的细致描写。

这些精神“鸦片”,逐渐侵蚀着他的思想。有工友曾听见他深夜梦呓:“要有把枪就好了...”

从盗窃到持枪

1991年,21岁的周克华正在为彩礼钱发愁。中秋前夜,他经过周密踩点,翻入了村里较为富裕的王家大院。

在撬开第三个抽屉时,他的指尖触到了冰凉的金属管——这竟是户主私藏的一支单管猎枪。这次盗窃,他获得了数千元现金和这支改变他命运的猎枪。

然而,法网恢恢。1993年春运期间,在重庆火车站,他怀中那个用麻布紧紧包裹的长条状物品引起了执勤民警的警觉。

打开包裹,民警倒吸一口凉气——那支猎枪的枪膛里,还装着两发未曾击发的霰弹。最终,周克华因盗窃枪支罪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