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司徒烈!”凌风瞳孔骤缩,心脏狂跳!那两道身影,他绝不会认错!他们果然在此!而且就在机关城核心区域生死相搏!
幻象只持续了短短数息,便被更加狂暴的能量乱流和漫天沙尘撕碎。但那惊鸿一瞥带来的震撼,却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眼中!
大地还在震颤,流沙还在吞噬一切。深渊中喷发出的混乱能量乱流如同无形的刀锋,切割着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
“小心!”凌风猛地将秦雨柔和白若雪护在身后,体内沉寂的“无剑”之意瞬间提升到极致,一股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将席卷而至的能量乱流和飞溅的碎石强行排开!
秦雨柔被他护在怀中,没有挣扎。她的目光越过凌风的肩膀,怔怔地望着那幻象消失的虚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知何时抬起的手。掌心之中,一点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冰蓝色光芒正从暖魄珠中渗出,如同受到感召般微微跳动。她空茫的眼底深处,仿佛有极其古老的冰蓝色符文一闪而逝,快得无法捕捉。
“嘎!保护!树!月姐姐!”胖墩发出一声带着金属颤音的咆哮,整个金属身躯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不是白若雪的电,是它核心符文的应激反应),猛地张开双臂(虽然很短),像一个忠诚的金属护盾,挡在凌风和秦雨柔侧前方,硬撼了几道漏过的能量乱流,身上爆出几团细碎的电火花,发出“滋滋”的声响,却半步不退!
混乱持续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当大地终于停止颤抖,狂沙也渐渐平息时,前方只留下一个巨大得令人心悸的流沙深渊,如同大地狰狞的伤口,吞噬了刚才那惊世骇俗的幻象。喷发的能量乱流也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浓郁的硫磺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驼队早已在灾难中惊散无踪。茫茫沙海,只剩下他们四人(一墩)孤立于深渊边缘。
白若雪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我的妈呀…这出场特效…比戏班子刺激一万倍!凌老大,现在咋整?跳下去?”她探头看了看那深不见底、还在缓缓流动的沙渊,缩了缩脖子。
凌风面色凝重如铁。深渊下传来的气息混乱而危险,混杂着师尊的剑气、司徒烈的魔气、以及庞大机关运转的冰冷意志。贸然下去,九死一生!更何况…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秦雨柔。
秦雨柔似乎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她轻轻拉了拉凌风的衣襟,抬起清澈的眼眸,目光越过无垠的沙海,投向大漠深处某个方向,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
“那边…有路…安静的…路…”她纤细的手指指向与深渊和幻象完全相反的西北方。
凌风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那里只有连绵起伏的沙丘,在夕阳的余晖下勾勒出柔和的曲线,仿佛亘古不变的宁静。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没有任何异常气息。但秦雨柔眼中的那份笃定,却让他心头微动。是她冰魄本源对能量的特殊感应?还是…某种更深层的指引?
“嘎?路?沙…嘎?”胖墩也疑惑地看向西北方,灯泡眼扫描了半天,核心符文毫无反应。
“信她。”凌风只说了两个字。他握紧秦雨柔的手,最后看了一眼那吞噬了幻象与激战的流沙深渊,仿佛要将那两道搏杀的身影刻入心底。师尊,等我!
“胖墩,若雪,走。”他不再犹豫,牵着秦雨柔,转身朝着那片看似宁静的西北沙丘迈开脚步。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向未知的前路。
白若雪赶紧跟上,嘴里还在嘀咕:“安静的路?雨柔姐,你确定不是海市蜃楼?导航仪可还死机着呢…” 胖墩甩了甩被能量乱流打得有点变形的金属爪子(正在缓慢自我修复),也“哐当哐当”地跟上,忠诚地充当殿后。
他们的身影渐渐融入大漠昏黄的暮色之中。身后,那巨大的流沙深渊如同沉默的巨口,缓缓弥合着,掩盖了所有惊心动魄的痕迹。而关于武安君凌风最后的传说,也在风沙中飘向四方——
有人说,曾见一青衫男子携一清冷如月的女子,于楼兰古城深处,以算盘推演,破解上古机关,取得无上秘宝,飘然而去。
有人说,曾在江南烟雨中的书院,见一气质温润的先生,教导稚童诵读的篇章,竟暗含绝世武学与经世济民之道,疑是《武经总要》新篇流传。
更有人说,在海外仙岛,见桃花灼灼,一株七彩神树霞光流转,树下有金属小兽嬉戏,一暴躁少女正对着轰鸣的机关造物跳脚大骂…
而那株被寄予了百年希望的月魂树苗,在桃花岛的礁石上,沐浴着日月光华,静待着花开之期。风过林梢,涛声依旧,仿佛在低语着未完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