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灵山脉的深处,林木早已密得连风都难寻缝隙。
百年古木的枝干交错缠绕,像无数双干枯的手撑起墨绿的天幕。
日光拼尽全力也只能透过叶片的缝隙,筛下几点细碎得近乎虚幻的光斑,落在积了半尺厚的腐叶上,转瞬便被潮湿的水汽晕成模糊的光晕。
空气中的源气不再是外围的温润,而是渐渐染上凛冽的寒意,像掺了冰碴的刀风,贴着皮肤划过。
更让人不安的是那丝若有若无的威压。
不是山石的厚重,也不是草木的生机,而是高阶妖兽独有的、带着血腥与暴戾的气息,随着叶问天的脚步步步加深。
他每一步踩在腐叶上,都能听见“吱呀”的轻响,那声音像是这片沉睡的森林被惊醒后,发出的警惕低吟。
就连周遭的虫鸣都悄悄歇了,只剩他的呼吸与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忽然,前方那片需三人合抱的古杉林里,传来一阵极轻的异动。
不是兽类穿梭时的簌簌叶响,也不是风拂枝干的沙沙声,而是衣料摩擦空气的、带着几分刻意压制的轻响。
叶问天的脚步骤然顿住,指尖在袖中悄然凝聚源气,极影步的法门在气海内飞速流转,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内敛。
他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目光锐利地扫过前方的阴影,连每一片晃动的树叶都不放过。
下一秒,叶问天身前两米处空间撕裂,一道身影缓缓从中显形。
银白发丝如瀑布般垂至腰际,每一根发丝都泛着淡淡的冰蓝光泽,像是用极地寒冰纺成,在昏暗的林间竟自带微光。
墨色锦袍上用银线绣着暗纹雷云,针脚细密得仿佛天生便长在布上,袍角垂落的三枚冰晶坠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每一次碰撞都在空气中凝结出细小的冰粒,落地时“叮”的一声轻响,竟在腐叶上冻出小小的冰痕。
“人类,此地乃吾之领地,速速退去,饶你不死。”
那人开口时,声线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冰原积雪,每一个字都裹着寒气,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了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