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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又道:“朕闻南直隶奏报,苏州织户闹着退佃,可有此事?”
张宗说笑道:“哪里是退佃,分明是那帮士绅眼红!臣早与魏太监说过,南直隶皇庄每亩只收三斗粮,比民间轻了一半,织户们抢着佃种还来不及。闹退佃的不过是松江府乡绅煽动,他们若不愿减租,尽可学臣的法子。”
“好你个张宗说,拿朕的库银充体面!” 朱厚照闻言一笑,“此事卿做得妥帖,魏彬亦协理得善。”
魏彬听皇帝夸赞,再看张宗说的眼神竟柔和了几分。此前张宗说力主减租,魏彬死活不允,如今方知这小子赌对了圣心。
正说话间,侍卫通报:“武定侯郭勋求见。”
大概是皇帝心情大好,朱厚照拊掌笑道:“尔等倒会凑趣,不来时朕望眼欲穿,一来便如鹞子攒林般挤破殿门,倒教朕连盏茶功夫也偷不得。”
张宗说忙欠身作揖欲辞,朱厚照挥袖止道:“慌甚么?你留步,待听咱们武定侯有什么事来。”
少顷,郭勋掀帘入内,见张宗说也在,便知皇帝有意留他,忙行礼拜见。
朱厚照瞥见郭勋手中封着朱漆火漆印的竹筒,问道:“那是何物?”
郭勋捧起道:“回陛下,日本国急报。”
朱厚照接过撬开封印,展开泛黄羊皮纸,见上面细陈大内氏与细川氏战事,毛利氏亦卷入,如今二打一,大内氏竟渐落下风。看完递与张宗说。
张宗说慌忙双手接过,边看边想:“我家总算稳妥了!” 看罢又双手奉还,道:“陛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此乃天助我朝。”
朱厚照笑道:“你能想到这层,甚好。细川氏此前屡屡求援,朕让礼部拖延至今,如今他既胜了,倒教朕有些为难。”
张宗说趁热打铁:“陛下无需忧虑!臣本就打算让泉州、宁波商帮组一支‘皇家商船队’,打着朝廷旗号往吕宋、日本贸易,顺便探探虚实。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朱厚照瞧他心思活络,暗忖这小子莫不也是从未来穿越来的?却不知张宗说心中早把他骂了千百回。
朱厚照道:“倭寇横行,此事容朕再议。”
张宗说本想提一提南京造办的佛郎机铳的事表明不必惧怕海外贼寇,忽见魏彬使眼色制止,便住了口。
郭勋道:“启陛下,此事难在我朝远隔重洋,鞭长莫及。”
朱厚照摆摆手:“大内氏兵强马壮,细川氏内忧外患,不过一时之胜。传谕下去,让人及时奏报,顺便与毛利氏接触。”
郭勋领命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