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陈默是被一阵熟悉的、中气十足的咆哮声给震醒的。

“陈默！都六点半了！你还睡！高考就剩两个月了，你是不是想在考场上睡啊！”

母亲李慧兰的嗓门，堪比军营里的起床号，精准、有力，且不容反抗。

陈默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色，恍惚了片刻。这种被人从被窝里揪起来的感觉，又痛苦，又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小米粥，白煮蛋，自家腌的小咸菜。父亲陈建国穿着蓝色工装安静地喝着粥。

李慧兰端着热馒头出来，还在念叨：“在学校别跟那个林薇薇再拉拉扯扯的了，听见没有？咱家是普通人家……”

“行了行行了，”陈建国听不下去了，“孩子大了，心里有数，你少说两句。”

陈默听着这熟悉的晨间交响乐，只是埋头喝粥。真好，他很久没听过这样烦人却又温暖的唠叨了。

吃完早饭，背上书包出门。他知道，父亲肯定会像上一世一样，悄悄把他放在玄关的破运动鞋刷洗干净。这就是他的父母，爱都藏在了一粥一饭的唠叨里。

……

下午的体育课，是高三学生难得的放羊时间。陈默没有去打球，而是径直走到了篮球场，执行他挣钱的第一步。

作为金牌培训教师，对学生进行高考前提分培训是陈默第一个想到的方式。

说干就干，他迅速锁定了第一个目标——邻居家的孩子，高三（18）班的体育生李飞。

李飞身高一米九，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前锋，性格爽朗，但数学常年在三四十分徘徊。

之前早就听小区家长说李飞文化课很差，想补习，但经济条件一般。

陈默知道，这种人最好打交道。

李飞正在和几个队友打半场，一个漂亮的转身后仰跳投，篮球空心入网，引来场边一片女生的尖叫。

中场休息时，李飞光着膀子，满头大汗地走到场边猛灌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