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毒医之争

毒医之争

青岚宗的丹房,从未如此剑拔弩张过。

苏沐月站在药炉前,指尖捏着那只冰玉瓶,瓶身冰凉,里面盛着的蚀心莲花粉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张诚的铁尺“哐当”一声砸在案几上,震得药碾子都跳了跳,他指着苏沐月,脸色铁青:“你想用这剧毒之物给北漠的族人治病?苏沐月,你可知疯沙症患者已有百余人,稍有差池就是灭顶之灾!”

“差池?”苏沐月冷笑一声,将冰玉瓶往案上一放,瓶底与青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张执事不妨说说,苏叶兄长的‘清瘟汤’用了半月,见效者几何?那些患者的皮肤溃烂得越来越快,再过几日,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穿透力,让丹房里的议论声瞬间消歇。各族弟子都看着她——这个穿着素白衣裙的女子,眉眼间有苏叶的温和,却多了几分锋芒,指尖的银蛇簪闪着冷光,与她周身的药香格格不入,反倒像淬了冰的锋芒。

苏叶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刚从北漠疫区回来,疯沙症的凶险远超想象,患者不仅肌肤溃烂,更会心智失常,见人就咬,活像失了魂的野兽。他带回的清瘟汤只能暂缓症状,根本无法根治,这也是他不得已,才修书请妹妹来青岚宗的原因。

“沐月,蚀心莲毕竟是剧毒,”苏叶的声音带着恳求,“北漠的孩童居多,若是剂量稍有偏差……”

“兄长放心。”苏沐月打断他,从药箱里取出个小巧的铜秤,“每三钱花粉配一两沙棘果油,用温酒冲服,每日一次,三日后必能见好。这方子我在镜湖试过百遍,连误食毒草的牲畜都能救活,何况是人?”

她说话时,指尖在铜秤上轻轻滑动,动作熟练得让人心惊。张诚看得眼热,铁尺又往案上一拍:“放肆!牲畜怎能与人相提并论?你在镜湖闭门研毒,早已忘了青岚宗的医道宗旨——医者仁心,不是让你拿人命当试药的靶子!”

“仁心?”苏沐月猛地抬眼,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向张诚,“当年我被毒蛇咬伤,躺在青岚宗的病榻上,心跳快得像要炸开,那些抱着‘仁心’的医者都只会摇头,是谁用蚀心莲救了我?是被你们斥为‘旁门左道’的毒医!张执事,你告诉我,是眼睁睁看着人去死算仁心,还是用险招搏一线生机算仁心?”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动了气,心悸的老毛病又要犯了。阿蛮赶紧上前,想扶她坐下,却被她轻轻推开。苏沐月走到丹房中央的空地上,从发髻上拔下银蛇簪,毫不犹豫地往自己手臂上一划——一道血痕立刻浮现,渗出鲜红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