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紫色的眼眸中,那抹幽暗的火焰无声地跳跃了一下,却没有不悦,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纵容的兴味。
他没有多言,只是依言,抬手,对着殿内那几盏散发着温暖金光的壁灯,自从上次卦辞月要求后,寝殿的光源便固定成了这种舒适的金白色,随意地一挥。
光芒瞬间熄灭,寝殿内陷入了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黑暗。
寂言在黑暗中,步履无声地走到床边,在外侧躺下。
他习惯性地伸手,想去调整一下枕头的位置,却摸了个空——原本属于他的那个枕头,正被里侧那个小家伙紧紧箍在怀里。
“枕头。”寂言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只是简单的陈述。
“不给!”
卦辞月立刻回应,声音闷闷的,带着点计谋得逞的小得意,把怀里的枕头抱得更紧了,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谁让你刚才就‘嗯’一下敷衍我?问我新衣服好不好看,你就回个‘嗯’?”
他在黑暗中鼓起脸颊,虽然知道寂言看不见,但还是努力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这可是薇夫人新给我做的!我特意穿来问你的!你那么敷衍,现在就用你的枕头赔罪!”
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寂言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必须用枕头来抵偿。
黑暗中,寂言沉默了片刻。
就在卦辞月以为他要强行把枕头拿回去,或者用他那可怕的威压逼迫自己就范时,却听到身旁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
那叹息里,没有无奈,没有不悦,反而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近乎宠溺的意味?
“胡闹。”寂言的声音依旧低沉平稳,却似乎比平时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他没有再坚持要回枕头,只是平躺下来,任由卦辞月像只护食的小兽般霸占着他的所有物。
卦辞月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屈服”了,愣了一下,随即心里那点小小的不满和恶作剧得逞的得意,瞬间被一种更加复杂的、暖洋洋的情绪所取代。
他抱着怀里带着寂言清冽气息的枕头,在黑暗中偷偷弯起了嘴角。
好像……偶尔这样“胡闹”一下,感觉也不错?
他满足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抱着“战利品”,闻着那令人安心的冰冷气息,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听着身旁迅速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寂言在黑暗中缓缓侧过头,淡紫色的眼眸适应了黑暗,能清晰地看到卦辞月恬静的睡颜,以及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的、那个属于自己的枕头。
他的小太阳,似乎越来越……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