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庚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装满棉花的密封罐子里。
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混沌和黑暗,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但他的耳朵却异常灵敏,外界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如同在耳边播放。
他听到父皇疲惫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在与另一个人交谈,那恭敬的称呼...
似乎是当朝宰相莫廷晟?
那位不是号称病得快死了,在家休养连朝都不上了吗?
怎么摸到这儿来了?
莫廷晟的声音带着老臣的忧切:
“陛下...您已经三日未曾临朝了...老臣知道陛下爱子心切,但陛下乃一国之君,社稷为重啊!朝中诸多事务...”
白穆叹了口气,打断他,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
“难为莫爱卿抱病之身还忧心国事...但庚儿未醒,朕实在无心其他。
这样吧,你们把紧要的奏章都送到养心殿来,朕...就在这儿批阅。”
“陛下...这...”
“去吧。”
“...老臣,领旨。” 莫廷晟的声音渐渐远去。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是林简疏:
“陛下,鲁王白澶及其家眷,该如何处置?”
白穆沉默了很久,久到白庚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到他沉重而沙哑的声音:
“他...毕竟是朕的儿子...朕...下不了杀手。
削去所有爵位封号,贬为庶人,流放琼州...找一处安静的院子,让人看紧了,此生...不得踏出院门半步。”
“那...其余参与谋逆的官员及其家眷?”
白穆的声音骤然变冷,带着帝王的杀伐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