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消失的四合院与现代城堡

深秋的黎明,寒气已如薄刃,悄然渗入北平尚显空旷的街道。新划定的基地外围,持枪巡逻的士兵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警惕的目光扫过刚刚褪去深蓝的灰白天际,以及眼前那道蜿蜒高耸的青砖围墙。墙内,是新近腾空、即将迎来特殊使命的几座四合院群落。

骤然间,一位班长猛地刹住脚步,瞳孔急剧收缩,手指死死指向基地深处那片理应被屋宇占据的空间。他喉咙里发出近乎窒息的“嗬嗬”之声,瞬间吸引了所有卫兵的注意。无数道目光顺着那僵硬颤抖的手指望去,随即凝固在了一片令人灵魂出窍的景象上——昨日黄昏还安然矗立的数座院落,连同其院墙内的树木、石阶、甚至最不起眼的砖缝瓦砾,竟已彻底消失无踪!

留下的,唯有大地本身。那地面平整光滑得不可思议,像被一只无形的、巨大无匹的熨斗,以绝对的意志力狠狠碾过、熨平,连一丝砖屑、一块碎瓦、一道浅浅的旧痕都未曾留下。只有深秋清晨冰冷的雾气,在这片突兀而诡异的空地上无声地低徊、涌动,仿佛在舔舐着一块巨大而新鲜的伤疤。死寂。连鸟鸣都消失了,只有士兵们骤然粗重的喘息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狂跳。

消息如同淬了油的野火,沿着秘密通讯线路疯狂燎原。当火舌终于舔到那座守卫森严、代号“西山”的静谧院落时,东叔正站在窗前,凝视着庭院里一株倔强的老梅枝干。身后的内线电话铃声尖锐地撕破宁静。他缓缓转身,拿起听筒,只听了寥寥两三句,布满风霜的脸上,那惯常的沉稳如同裂开冰面的第一道细纹。话筒被轻轻搁下,他并未回头,只对着身后肃立的秘书吐出两个字,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青石砖上:

“备车。”

几乎同一时刻,距离西山数十里外的另一处幽静住所,刘叔放下手中那份关于东北工业布局的厚厚报告,接起骤然响起的红色电话。听着听着,他握着话筒的手背青筋微微隆起。没有多余的话,他搁下电话,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军装外套,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步伐沉猛得踏得地板隐隐作响。

而在城市另一隅的军事指挥中心核心办公室,周叔正俯身于巨大的华北地图上,铅笔勾勒着防御要点。急促的敲门声后,机要参谋呈上刚译出的电报。周叔扫了一眼,锐利的鹰眼骤然眯紧,随即又恢复如常。他直起身,将电报无声地折起,果断放进贴身衣袋,语气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通知警卫连,一级戒备。备车,去四合院。”

三辆外表低调的黑色轿车,如同划破晨雾的利箭,从城市的三个不同方向,向着同一个焦点疾驰而去。引擎的低吼压过了清早市井的零星声响,风驰电掣,直至西山脚下的公路交汇处戛然而止。三位巨擘几乎同时推开车门下车。眼神在深秋清冽的空气中瞬间交汇,没有寒暄,没有疑问,只有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心照不宣的确认。无需言语,他们都知道那片诡异的空地意味着什么。

短暂的、令人心悸的沉默过后,东叔率先开口,语调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千钧之力:“此事,到此为止。”他环视刘叔与周叔,“国安、内卫、驻军,立刻封锁现场。绝对封锁!一只鸟也不许飞进去探看!”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淬火般的寒光,“传令:自即刻起,未经最高授权,任何人——无论职级——胆敢靠近那片区域,打听一句,或者妄加猜测传播半字——”声音陡然拔高,砸在地上,“一律按敌特论处!严惩不贷!”

“同意!”刘叔的声音低沉如闷雷滚动,拳头在身侧紧握,“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必须掐死在源头!”

周叔微微颔首,动作简洁却蕴含千钧:“我立即部署。行动代号:‘静土’。”他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对紧随的警卫参谋迅速下达了一连串清晰而致命的指令:“通知国安张局长、卫戍区王司令、内卫总队李总队长,即刻向我报到。目标区域:新基地内院。任务:设立三道同心圆封锁线,物理隔离加暗哨,启动最高密级反侦察。执行标准:发现靠近者,首次警告无效即可视为敌特活动,准予控制;反抗或持有器械者……”他没有说下去,只是一个冷硬的眼神递了过去。

参谋心领神会,脚跟用力一并:“是!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