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承安轻轻一托,一股柔和的力道便将老翁扶起。“举手之劳,不必多礼。做生意吧。”
这一幕,再次落入坊市中众多修士眼中。他们看到陈承安信手拈来般使用最基础的“水润术”(他们眼中的),竟轻易化解了毒煞门的阴毒手段,更是惊为天人。
“看到了吗?陈公子连基础法术都用得出神入化!”
“那毒煞门弟子嚣张惯了,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
“赏善罚恶,这才是真正的高人风范啊!”
陈承安采购完毕,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飘然离去。他并不在意这些虚名,但他知道,这些亲眼所见的“小事”,会比他与黑衣人的大战更能深入人心,一点点地将“公道”、“轮回”的概念,植入这方人间。
是夜,陈承安与自家老爷子坐在桌旁,十几个小菜,烫上老酒,作陪的是陈承安的几位师叔,就连原本坐镇帝都的苏婉和夜辰也回了寒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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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陈冥渊之外,陈老爷子膝下的弟子孙子算是全了。
夜色渐深,寒冥关陈府内却灯火通明,暖意融融。正厅里,一张大圆桌摆得满满当当,十几个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冒着热气,中央烫着一壶醇香老酒,酒香混合着菜香,勾得人肚里馋虫直叫。
陈老爷子红光满面,坐在主位,看着满堂儿孙弟子,眼角的皱纹都笑得舒展开来。除了那个远在幽冥、当了地府主人的大孙子陈冥渊实在没法回来,他这一脉最亲近的人算是聚齐了。陈承安自然在列,作陪的还有他的几位师叔,甚至连原本坐镇帝都、事务繁忙的苏婉和夜辰也特意赶了回来。
“来来来,都满上!”老爷子亲自执壶,给众人斟酒,“咱们家,可是有些年头没这么齐整地坐在一起吃饭了。”
夜辰,那位气质冷峻如刀的黑衣男子,此刻也柔和了眉眼,举杯道:“师父,是弟子们不孝,常年在外,未能常在膝前尽孝。”他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
苏婉,一身淡雅宫装,精明干练中透着温婉,笑着接话:“师兄言重了,师父心里明白咱们都惦记着家里。倒是小安子,这次回来可真是闹出了好大的动静,现在满天下都在传你召唤城隍、审判恶徒的事迹呢。”她美目流转,带着几分促狭看向陈承安。
陈承安摸了摸鼻子,给老爷子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红烧灵蹄髈,笑道:“苏姨,您就别取笑我了。不过是恰逢其会,清理了几只蛀虫罢了。倒是今天在坊市,还碰到了点小插曲。”
“哦?说来听听。”老爷子抿了口酒,饶有兴致。
陈承安便将毒煞门弟子强买强卖、暗中下毒,被他随手化解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哼!毒煞门?跳梁小丑!”三师叔墨渊重重放下酒杯,“当年就该把他们山门给平了!尽干些欺压良善的勾当!”
陈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目光却看向陈承安:“安儿,你提及此事,想必不只是为了给我们讲个故事吧?”
陈承安放下筷子,神色稍正:“爷爷明鉴。孙儿是在想,幽冥地府掌轮回,审判的是阳世终结后的大是大非,是最终的因果报应。但这阳世之间,若只有等到死后才清算,对于那些受欺凌的普通人而言,是否太迟了些?就像今日那百草阁的老翁,若我当时不在,他岂不是平白遭了毒手?阴间有轮回秩序,阳间,是否也该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秩序,来约束这等恃强凌弱、扰乱安宁之行径?”
夜辰眼中精光一闪:“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