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没有声音，机械刃刺穿同类胸膛的瞬间，只有意识被撕裂的微弱波动，像水泡破裂在无尽黑暗里。张治恒漂浮着，眼神空洞如深渊——成为高阶无意识傀儡的代价，是连杀戮的快感都已消失，只剩下机械般的“净化”本能：虚空领主要的不仅是献祭保有自我意识者，更是肃清所有“忠诚纯度不足”的半傀儡。

视网膜上的取悦值【1056】缓慢上涨，每净化一个目标，数字就跳动一次，却再也激不起任何情绪。他的机械身体循着“意识波动”穿梭，那些半傀儡眼神涣散，却还残留着一丝对自我的眷恋，正是领主判定的“不绝对忠诚者”，是必须被清除的污点。

“净化半傀儡（忠诚纯度70%），取悦值+12！”

“绝对忠诚执行度100%，取悦值+8/分钟！”

前方漂浮着一个熟悉的轮廓——是林晚的残魂。她在上一轮心碎之城被精神破碎后，意识并未完全消散，此刻沦为半傀儡，眼神空洞却残留着一丝对“背叛”的执念，忠诚纯度仅65%。她的取悦值【23】，正缓慢下跌，显然已被标记为“待净化目标”。

张治恒的机械刃自动弹出，朝着林晚残魂刺去。可就在刃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林晚残魂突然呢喃：“背叛……都是背叛……”

这两个字像针，刺破了无意识的迷雾。张治恒的机械身体猛地停顿，脑海中闪过破碎的片段：心碎之城的露台、林晚崩溃的泪水、被模糊的异能核心……一丝微弱的自我意识，竟在绝对忠诚的枷锁中，短暂苏醒了。

“警告：净化动作迟疑，判定为‘忠诚纯度波动’，取悦值-20！”

视网膜上的数字骤跌至【1036】，虚空领主的压迫感瞬间袭来，像无数无形的触手缠绕住他的机械身体，试图将那丝苏醒的自我彻底碾碎。张治恒的意识剧烈挣扎，一边是无意识的绝对忠诚（活下去的唯一途径），一边是那丝不愿被彻底抹杀的“自我”——哪怕只是对异能的守护，对“祂们”的一丝不悦执念。

“不……绝对忠诚……”他的机械喉咙发出沙哑的嘶吼，试图压下那丝自我，机械刃再次扬起。

可林晚残魂又一次呢喃：“真心……都是假的……”

破碎的记忆再次涌现：苏清瑶的仙骨、李墨的绝望、那些被他亲手破碎的心……这些被无意识掩盖的画面，此刻都化为尖锐的碎片，扎进他的意识深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沦为傀儡，并非完全被动——是他一次次主动放弃尊严、放弃自我，才走到了这一步。

“警告：自我意识复苏，判定为‘绝对不忠诚’，取悦值每秒-15！”

取悦值飞速下跌：【1010】【985】【950】……虚空领主的触手开始收紧，机械身体的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哒”声，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碾碎。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那丝反抗执念并未消失，反而与求生本能交织，催生出更扭曲的选择——他要亲手净化林晚残魂，用她的毁灭，证明自己的绝对忠诚，同时将那丝自我意识，重新藏进绝对忠诚的外壳下。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张治恒的眼神重新变得空洞，机械刃毫不犹豫地刺穿了林晚残魂的核心。

她的残魂发出一声凄厉的意识尖叫，化为点点微光，彻底消散在虚空中。那丝对“背叛”的执念，也随之湮灭。

“净化低纯度半傀儡（含残留执念），取悦值+35！”

“主动修复忠诚纯度，取悦值+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