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决断在林凡心中成型，如同淬火的钢刃。他没有时间向王浩详细解释，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让暗处的狙击手找到新的射击角度，或是让怀中的不稳定结晶引来更可怕的东西。

“没时间争论！执行命令！”林凡的声音透过通讯器，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相信我！”

王浩张了张嘴，看到林凡那在幽绿夜视仪光影下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神，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重重点头，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步枪：“明白！凡哥，你小心！”

“一，”林凡开始倒数，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感知提升到极限，牢牢锁定着狙击手可能藏身的那片黑暗，以及铁鹰残部所在的方向。

“二，”他轻轻调整呼吸，将那颗在怀中微微发烫、仿佛拥有自己心跳的灵能结晶取出，握在右手掌心。混乱而澎湃的能量顺着掌心脉络试图侵入他的身体，带来一阵阵针刺般的胀痛。

“三！动手！”

“扔！”王浩低吼一声，率先将身上最后一枚烟雾弹奋力掷向铁鹰阵地前方！

幸存的几名曙光队员几乎同时行动，三四枚烟雾弹划出弧线，落在铁鹰藏身的管道口和掩体附近。

“噗——噗——噗——”

浓密的白色烟墙再次升起，迅速吞噬了铁鹰小队所在的区域。

“撤退！按预定路线！快！”王浩毫不犹豫，一把架起受伤最重的队员，对着其他人一挥手，率先沿着来时做了标记的管道，向回路狂奔。其他队员紧随其后，没有任何迟疑，将后背完全交给了他们的领袖。

几乎在烟雾升起的同一时间，林凡动了！

他没有跟随队伍撤退，而是如同鬼魅般向着侧前方——那片既非铁鹰阵地也非狙击手藏身方向的、相对空旷的枢纽站边缘区域冲去！他的速度极快，但步伐诡异，时而骤停，时而变向，毫无规律可言，最大限度地干扰着潜在狙击手的预判。

“砰！”

又一声经过消音的沉闷枪响！

子弹打在他刚才即将落脚的积水洼地，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狙击手果然在盯着他！或者说，是在盯着他手中那枚散发着诱人波动的结晶！

林凡心中冷笑，要的就是你开枪！

他非但没有隐藏手中的结晶，反而在冲刺的过程中，故意将握着结晶的右手高高扬起，让那暗红色的、不稳定的光芒在幽暗的环境中格外显眼！同时，他调动起体内残余的、微薄的灵能，不再压制，反而尝试着主动刺激了一下掌心的结晶！

“嗡——！”

结晶猛地一颤，红光大盛！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尖锐的灵能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以林凡为中心，猛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这一次的波动，带着强烈的“活性”与“召唤”意味！

“他在干什么？！”

“那红光……是那个果实！”

“阻止他！不能让他激发那东西的能量！”铁鹰的阵地上传来惊怒交加的呼喊，显然他们也察觉到了这异常的能量变化，并且深知其危险性。有人试图从烟雾中冲出来，但被不确定的局势和可能存在的狙击手压制了回去。

而暗处的狙击手，在开了一枪之后，似乎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像是在评估，又像是在犹豫。林凡这种近乎自杀式的、主动暴露并激发结晶能量的行为，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