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沉重。

空气不再像铅块，而是如同凝固的水晶，每次心跳都似重锤敲击其上，发出让人牙酸的震响。

左锋能明显感受到，那悬在头顶、随时可能冻结碾碎他灵魂的寒冰意志，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聚焦在他身旁那些小小身影上，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就在左锋感觉紧绷的神经快在沉默与威压下崩断时，幽都深处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那声音依旧冰冷，有着亘古不变的威严，但其中却多了一丝极其隐晦、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就像投入深渊的一颗石子。

“汝……竟敢……问此……”

声音在左锋灵魂深处回荡，每个字都像冰晶摩擦。

然而，它并未直接作答。那巨大的血色裂痕，宛如天穹的伤痕，微微颤动了一下。

不过，这次左锋没得到真正的答案，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面前的血色裂痕慢慢闭合，谛听和灰雾也随即消散，如同退潮般悄无声息。

只留下一片空旷的荒原，风卷着灰烬打着旋儿。左锋僵在原地，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如擂鼓般撞击着耳膜，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结束了？

就这么……结束了？

那最后的问题，如同投入无底深渊的石子，似乎激起了难以想象的波动，却最终被更深沉的黑暗吞噬，连回响都不愿给予。

地藏王……尸族的地藏王……仅仅提及“它们是什么”，就足以让那种存在讳莫如深，甚至直接中断了这场关乎存亡的问答！

庞大的信息洪流与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同时冲击着他的神经。

九瓣八成纯血的谛听仆从，覆灭古老神话势力的尸族，以及那凌驾于谛听之上、掌控幽都、连名号都充满无尽恐怖与亵渎意味的“地藏王”……每个名词都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若诸天神佛皆已沦陷，这世间，还有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