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居外,陆铮一身绸缎长袍,五官清俊。乍看之下,倒似个文弱书生。唯有一双眸子炯然生威,加之久居上位养成的迫人气势,令人不敢小觑。
柳泉居内人声鼎沸,宾客如云,好不热闹。
门口伶俐的仆役上下打量着陆铮:一身绸制青衣长袍,腰间未见任何彰显身份的腰牌,可那通身的气派绝非寻常。仆役心中警觉,谨慎试探道:“客官,您是一位?若是赴约,不知是哪位老爷相请?”
陆铮淡淡道:“应李老爷之约。”
仆役闻言,立时堆起笑容:“原来是李老爷的贵客!您快里边请!”说着,躬身引陆铮朝内里雅间走去。
陆铮步入雅间,仆役悄然将门带上。李标含笑招手:“陆大人,今日肯赏光赴约,老夫喜不自胜啊,快请坐!”说完,李标补充道:“为请教陆大人表字。”
陆铮连忙拱手:“阁老,‘大人’二字折煞晚生了!晚生表字‘恒毅’。阁首辅相召,晚生岂敢不至?还未谢过阁老提携之恩,倒是晚上失礼了!”
“恒毅,”李标捋须笑道,“老夫听闻你自升任千户以来,可是从未赴过他人宴请啊。”
陆铮面露苦笑:“阁老明鉴,晚生履新以来,战战兢兢,唯恐行差踏错,实是无暇他顾。”
“恒毅勤勉任事,为陛下分忧解难,老夫都看在眼里。”
“晚生愧不敢当,谢阁老体恤!”
李标摆了摆手,“恒毅,你我之间,就不必这些虚礼客套了,先用膳。” 语气中透着熟稔。
“晚生恭敬不如从命。”陆铮应声,随即与李标一同举箸。
“恒毅,尝尝这柳泉居的镇店之宝。”李标说着,亲手为陆铮斟满一杯黄酒。
陆铮连忙起身,双手捧杯。李标见状笑道:“恒毅不必如此拘谨。老夫心中,并无重文轻武之见。但凡能为大明效力,皆是股肱之臣,何分文武?”
陆铮闻言,感慨道:“若朝堂诸公皆如阁老这般胸襟,我大明武将何至于此境地!”
李标微微颔首,“老夫行事,但求务实。凡有益于社稷者,自当鼎力支持。”言罢,举杯示意。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过,方入正题。李标轻叹一声:“唉!实不相瞒,今日邀恒毅前来,便是想问问,你可知晓此路将行,前路何其艰难?”
陆铮放下酒杯,试探道:“阁老所指,可是京营整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