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万川归海诀》的真传,老高只觉得浑身灵力活泼泼、意绵绵,仿佛与周遭的无量海水产生了某种无形的共鸣。他强压下立刻冲出去狂钓三天三夜的冲动,先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准备好好消化一下这门博大精深的功法。
盘膝坐下,心神沉入识海。《万川归海诀》筑基三篇的奥义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与寻常只注重灵力积累和运转路线的功法不同,此法极其强调“意境”的感悟。
“纳百川而不盈,容万流而不争……夫水之性,至柔而至刚,处下而涵养万物……”
老高喃喃念诵着心法总纲,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往日垂钓的景象:抛竿时鱼线划破空气、切入水面的决然;等待时心随浮漂起伏、神游物外的宁静;鱼儿上钩时那瞬间的爆发与后续绵长角力的掌控;还有最终将鱼获提出水面,感受其生命律动与水中精华的满足……
想着想着,他心头猛地一亮!
这钓鱼的整个过程,从静到动,从等待到收获,从与水中生灵的博弈到最终将其包容(无论是放生还是食用),不正暗合了《万川归海诀》所阐述的“静动相宜”、“包容涵养”、“以柔克刚”的至理吗?
尤其是之前在那蜃楼秘境倒悬之海,钓起那钓翁记忆幻影时,所感受到的那份苍茫、浩瀚、与万水相亲的意境,此刻与《万川归海诀》的心法相互印证,顿时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我明白了!”老高眼中精光闪烁,“这《万川归海诀》,根本就是一门需要‘行’出来,而非‘坐’出来的功法!枯坐洞府,如何能真切体会百川归海的壮阔与精微?唯有置身于万千水流之中,亲身感受其变化,方能真正领悟其神髓!”
而对他来说,最好的“行”,就是钓鱼!
念及此处,老高再也坐不住了。他抓起焕然一新的沉海槐木竿,迫不及待地冲出洞府,直奔那片他最熟悉的常去小海湾。这一次,他的目的不仅仅是鱼获,更重要的,是验证心中的猜想。
选好钓位,依旧是那套娴熟的动作:挂饵,抛竿,鱼线带着细微的嗡鸣声划出优美弧线,坠入蔚蓝海水。浮漂随波轻晃。
但与以往不同,老高这次并未完全放空心神,而是主动运转起《万川归海诀》。同时,那早已与他神魂契合的《乾坤垂钓诀》也自发地同步运转,两大功法如同阴阳双鱼,和谐共鸣。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当他的心神通过鱼线、透过浮漂,与海水紧密相连时,《万川归海诀》的运转陡然加速!他不仅能清晰地感知到水下鱼儿游动带起的微弱水流变化,甚至能“听”到更远处潮汐涌动的低沉力量,感受到阳光照射在海面上蒸腾起的稀薄水汽……仿佛自身灵识化作了无数触角,延伸到了这片水域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次水波的荡漾,都像是在为他阐述“柔”与“动”的奥义;每一次耐心的等待,都在锤炼他“静”与“耐”的心境;而当他与上钩的鱼儿角力,感受着对方挣扎时传递来的力量并通过钓竿巧妙化解时,更是对“引”与“控”的绝佳实践。
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引导灵力周天,只需保持着这种“垂钓悟道”的状态,体内的灵力就在两大功法的共同作用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自行运转、提纯、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