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之光如水银泻地,充盈着整座古老殿堂。墙壁上万千星珠明灭闪烁,构成一幅浩瀚而动态的星图,仿佛将无垠夜空浓缩于此。祭坛中央,那具玉白骸骨在星辉中仿佛拥有了生命,眼眶中的星焰平静地燃烧,注视着下方的云渊。
那直接在识海中响起的苍老声音,带着一种历经万古沧桑的疲惫与平和,继续说道:
“你能至此,引动‘星枢’,唤醒吾这缕即将消散的残念,便是与星辰有缘,亦是‘它’选择了你。”
云渊心中凛然,知道“它”很可能指的是那截焦黑枯枝。他恭敬行礼,尽管身体依旧虚弱,姿态却不卑不亢:“晚辈云渊,机缘巧合闯入此地,惊扰前辈安眠,望请见谅。”
“无妨。”守墓人辰衍的残念似乎并无怪罪之意,“吾在此镇守‘冥煞’已三万七千载,残念早已与封印同化,即将归于星海。能在最后时刻,见到身负星辰道种的后辈,亦是缘法。”
他的目光(那两团星焰)扫过云渊,带着一丝审视与欣慰:“纯阳之体,却身负星辰核心……古怪,却也难得。你的丹田……竟破损至此,还能走到这里,心性毅力,非同一般。”
他一眼便看穿了云渊最大的秘密!
云渊心中一震,却没有否认,只是沉声道:“前辈慧眼。晚辈确为丹田破碎所困,孜孜以求修复之法。”
“丹田破碎,于常理而言,确是绝路。”辰衍的残念缓缓道,“但天道之下,总留一线生机。星辰之道,浩瀚无边,未必没有重塑根基之法。只是……艰难无比,非大毅力、大机缘者不可为。”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云渊身旁,那依靠在殿堂门口、震惊地看着这一切的沧河。
“金鳞族的小家伙……这一族,也曾是星空的眷顾者,可惜……”辰衍的残念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惋惜,却没有深说,转而回到正题。
“云渊,你既得‘星源古木’认可,又持‘星枢令’至此,便与吾‘星陨阁’有了因果。”辰衍的残念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吾时间无多,长话短说。”
“此地,乃是‘星陨阁’七十二外域镇魔殿之一,镇压着一头自九幽裂隙逃出的‘冥煞’分身。吾奉命镇守于此,以自身骸骨与‘周天星辰大阵’残部,将其封印。如今,岁月流逝,阵法之力日渐消退,这冥煞蠢蠢欲动,先前地脉异动,便是其冲击封印所致。”
云渊恍然,原来那地火核心处的能量旋涡,不仅是地脉精华,更主要的是镇压这“冥煞”的阵法组成部分!自己引动星源古木和星枢令,虽然暂时借助其力逃脱,却也加速了封印的消耗。
“前辈,晚辈无意中……”
“不必自责。”辰衍打断他,“封印松动,乃大势所趋,非你之过。即便没有你,百年之内,此獠亦可能破封而出。届时,不仅这方圆万里将化为冥土,其分身与主体感应,恐会引来更大的灾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