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还在流血,血顺着下巴滴在手背上,温的。楚河抬手抹了一把,指腹蹭到一道新划痕,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他盯着掌心的血,没数秒,也没喘匀气,直接开口:“手环还有多少电?”
林玲靠在集装箱侧面,肩上的伤口渗着蓝光,像电路短路。她没抬头,手指在跃迁手环上划了一下:“22%。和落地时一样。”
楚河点头。这数字对得上。他们没再跳,也没被拖进别的裂缝。可他记得的事对不上——钢骨、磁暴、推土机重组、三波丧尸从废料堆里爬出来,他亲手割开领队的喉咙,刀刃卡在颈椎第二节。这些画面清晰得像刚发生,可林玲说,他们刚从坠落点爬起来,连第一波敌人都没遇上。
“放录像。”他说。
林玲抬眼:“什么录像?”
“刚才的战斗。钢骨重组推土机,我用左臂震波逼它停顿,你定位核心,刀疤李斩心。”
林玲静了两秒,调出系统日志。屏幕滚动,数据条刷新,最终停在一条记录上:【过去72小时,无外部战斗记录】。
“没有。”她说,“一次都没有。”
楚河没反驳。他转头看向刀疤李。刀疤李正用一块破布擦半截军刀,听见问话,抬头:“我们刚落地,啥都没干。”
阿伊莎坐在货柜车顶,血藤收回体内,脸色发白。她没说话,但眼神没躲。
楚河低头看自己靴子。鞋尖沾着暗红泥,是血干了。他记得踩过一具丧尸的头,颅骨裂开,脑浆溅到脚背。可现在,鞋面干净得像没穿过。
他走回东区填埋坑边缘,停在一辆翻倒的货柜车前。车底朝外,金属板被压弯。他蹲下,手指摸到一块划痕——X形,两道交叉,深约两毫米,是他刻的,用来标记狙击盲区。
“这里有记号。”他说。
林玲走过来,打开热成像。屏幕亮起,划痕位置显出淡红轮廓。她调出氧化分析:“金属暴露时间……三小时前。”
楚河没说话。三小时前,他们还在地铁站对抗钢骨。那时候,他们根本没来过这地方。
可划痕是新的。
他闭眼,强迫自己回忆。不是画面,是顺序——第一波丧尸从废料堆右侧冲出,七只,领队戴防毒面具,右臂装着液压钳;他用震波震倒三只,林玲远程引爆预埋电容,烧断两只的神经束;剩下两只被阿伊莎的孢子钉在墙上。第二波从后方管道爬出,九只,携带腐蚀液;刀疤李用军刀清场,他补刀领队。第三波……是同一队。
不对。
他猛地睁眼。三波丧尸,长得一模一样,路线一样,连中刀的位置都一样。领队倒下时,都是左手抓喉咙,右膝跪地,像被同一段程序运行了三次。
“不是三波。”他说,“是一波,重复了三次。”
林玲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