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碗筷还没收拾,桌上留着糖醋排骨的油星,温阮攥着湿碗布,反复擦着同一个盘子,瓷盘边缘被擦得发亮,她却没停手。
沈屹坐在对面,手里捏着那枚退役纪念章,指尖摩挲着背面的“阿哲”二字,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下周我妈想过来,要不……跟她说说我们现在的情况?”
温阮擦盘子的动作顿住,碗布攥得发皱,“说什么?说我们还是协议婚姻?”
“不是说协议。”沈屹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期待,“说我们……想好好过,不是搭伙。我妈上次还问,什么时候能正式领证。”
“领证?”温阮猛地放下盘子,碗布掉在桌上,溅起点水花,“沈屹,你急什么?我们才刚……刚有点好转,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早吗?”沈屹往前倾了倾身,“我们住在一起快两个月了,你怕婚,我陪你适应;我怕打雷,你陪我扛。现在跟我妈坦白,让她别再催,也让她放心,不好吗?”
“不好!”温阮往后退了半步,靠在橱柜上,后背抵着冰凉的柜门,“我怕!我怕说了之后,又像我爸妈那样,最后还是散了!”
她的声音有点发颤,眼眶泛红,“我爸妈以前也说‘好好过’,结果呢?还不是离婚了。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我怕失控。”
沈屹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放软语气,伸手想碰她的胳膊,却被她躲开。
“我不是要逼你立刻领证。”他拿起桌上的碗布,递到她面前,“我只是想跟我妈说,我们在认真走,不是应付。王婶上次还问,我们是不是还在搭伙,我都没好意思说。”
“没好意思说就别说!”温阮接过碗布,却没用,攥在手里拧成一团,“搭伙怎么了?搭伙就不能好好过吗?非要跟所有人说我们多认真,最后要是走不下去,不是更丢人?”
“我没想过走不下去。”沈屹的声音也提了点,纪念章在他手里转了圈,金属反光晃到温阮眼睛,“我以为你也想好好走,上次你还说,不怕跟我规划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