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的台灯亮着暖黄的光。
温阮坐在椅子上,指尖捏着那张写满 “离婚后计划” 的纸。
纸张边缘被她反复揉过,泛着软塌的毛边,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 ——“整理沈屹物品”“修改紧急联系人”“清空衣柜空间”,每一条都像根刺,扎着她的指尖。
她拿起笔,想在 “整理沈屹物品” 后面加个备注:“提前联系快递,避免见面尴尬”。
笔尖落在纸上,却迟迟没敢用力。
桌角放着一个浅灰色的文件夹,是沈屹昨天帮她整理的策划案,封面贴着薄荷绿的便签:“客户说‘慢慢来’的仪式感,你加的那段誓词很好,我圈出来了”,字迹硬朗,却透着股细心。
“温阮,别忘本了。”
她小声对自己说,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小坑。
最初闪婚,不就是为了挡母亲的催婚吗?
不就是为了让二姨、三叔婆别再拿 “大龄未婚” 说事儿吗?
沈屹只是个 “合作伙伴”,是她找来的 “挡箭牌”,怎么能因为他整理了策划案、煮了几次粥、挡了几次亲戚,就动摇了?
她强迫自己翻开 “协议”。
那张 A4 纸被压在书桌最下层,边缘已经有点泛黄。
“协议期限:六个月”“双方无感情纠葛”“到期后和平离婚”,这些当初她反复强调的条款,此刻看起来却有点刺眼。
她想起领证那天,沈屹在民政局门口问她:“确定要签吗?”
当时她怎么说的?
她说:“确定,就是走个流程,别当真。”
可现在,怎么就快 “当真” 了?
她想起雷暴夜,沈屹在阳台发抖的样子,心里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