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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军区总医院高干特护病房的走廊,空气依旧凝重得如同灌了铅,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种无形的硝烟气息。警卫们如同标枪般矗立,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肌肉紧绷。医生护士步履匆匆,脸上带着刚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命的疲惫和心有余悸。
病房内,齐墨轩静静地躺着,身上插满了各种管线,连接着那些闪烁着冰冷光芒的仪器。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依旧像一个醉汉在打拳,歪歪扭扭,忽高忽低,但终究顽强地维持着生命的迹象。他的断腕处被重新仔细包扎过,脸色灰败得如同旧报纸,唯有微弱的呼吸证明着陈成那隔空“人工起搏”的惊险成功。
病房门口,肃立着严克明最信任的两名心腹。病房斜对面不到十米,就是那扇紧闭的、临时充当证物保管室的病房铁门,门口同样站着两名神情冷峻的警卫。那根镶嵌着黄铜莲纹头的黄杨木手杖,连同其他“无关紧要”的个人物品,就锁在里面那个特制的合金保管柜里。直线距离齐墨轩的病床,不足四米,薄薄一墙之隔。空气里仿佛凝固着看不见的引信,随时可能被再次点燃。
蜂鸟快步走到诸成和陈成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金属般的锋利:“诸头,陈哥!刚收到‘鼹鼠’密报!赵立春的秘书,‘水獭’吴谦,五分钟前离开了省委大院!方向…直奔省军区总医院!随行车辆没有悬挂省委牌照,很低调,但目标明确!”
“水獭吴?”陈成捂着肋下,冷笑一声,“赵黑心这是闻到味儿不对,派他的头号马前卒来亲自督战加擦屁股了!” 吴谦,赵立春的头号心腹秘书,以心思缜密、手段圆滑、做事滴水不漏着称,在滨海官场有个“人形图章”的雅号,意思是赵立春的意思到他这里,总能严丝合缝地盖下去,不留痕迹。
“来得正好!”诸成眼中精光一闪,非但没有紧张,反而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他来,说明赵立春急了!急了就容易乱!乱了…才有我们的机会!通知‘鼹鼠’,盯死吴谦!把他进入医院后接触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步动作,都给我记录下来!特别是…他跟严克明的单独接触!”
“明白!”蜂鸟立刻转身传达指令。
陈成则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玉琮。玉琮此刻散发出一种温吞的暖意,像一块被阳光晒暖的石头,但在这份暖意之下,却隐隐传来一种细微的、持续的…牵引感?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坚韧的蛛丝,从玉琮深处延伸出去,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牢牢地粘附在某个冰冷滑腻的目标上!方向…正指向那堵墙后面的保管柜!
“玉琮还在‘惦记’那把钥匙…”陈成低声对诸成道,眼神凝重,“虽然暂时被压制了,但这股‘馋劲儿’没消停…我感觉那钥匙就像一块磁铁,玉琮这块磁石隔着墙都被吸得直哆嗦!随时可能再扑上去掐架!”
就在这时,诸成的加密通讯器震动起来。他迅速接通。
“诸处!是我,王院长!”滨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院长王德海略带喘息但极力保持沉稳的声音传来,“报告打好了!我和王老‘反复研判’,认为齐副主席目前生命体征极度不稳定,断腕伤口感染风险极高,且可能存在不明能量冲击导致的内环境紊乱!普通的军区医院外科力量不足以应对如此复杂凶险的情况!强烈建议…立刻启用我院的‘最高等级无菌复合创伤修复及生命体征维持单元’!简称‘生命摇篮’!由我亲自带队,携带顶级设备和耗材,立刻转移病人!报告电子版已经通过保密渠道发给省纪委主要领导了!”
王院长这番话,说得专业、急切、不容置疑,充满了顶级专家的权威感和对危重伤员的责任感,完全符合一个顶尖医院院长在面临重大疑难病例时的正常反应。更重要的是,他提到了“不明能量冲击导致的内环境紊乱”,这简直是神来之笔!既解释了齐墨轩诡异的“猝死”和“复活”,又为后续转移提供了最过硬的专业背书!
“干得漂亮!王院长!”诸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报告送得及时!接下来,麻烦您立刻组织精干力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省军区医院!记住,阵仗要大!设备要全!态度要强硬!您现在是滨海创伤医学的权威,是来救命的天使!除了病人,其他任何事,在您眼里都是狗屁!包括某些领导的‘特殊指示’!”
“明白!”王院长那边传来纸张翻动和快速指令的声音,“专家团队和‘生命摇篮’移动单元已经在集结!三十分钟内必到!”
挂断通讯,诸成看向陈成,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东风来了!舞台搭好,现在…该我们的‘外科圣手’王院长,去给严书记和即将到来的‘水獭’吴,好好上一堂‘人命关天’的专业课了!蜂鸟,准备接应王院长团队!按计划B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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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四十分钟后。
省军区总医院高干病区入口通道,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而喧嚣!
刺眼的急救车蓝灯疯狂旋转,将走廊映照得一片肃杀!三辆经过特殊改装的、如同小型方舱般的白色医疗车(所谓的“生命摇篮”移动单元)在尖锐的刹车声中停稳!车门洞开!
滨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院长王德海一马当先,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胸前别着闪亮的院长胸牌,脸上带着顶级专家特有的矜持、凝重和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他身后,鱼贯而出一支堪称豪华的医疗团队!神经外科、心内科、重症监护、感染控制、创伤修复…全是省内乃至国内相关领域的顶尖大牛!每人身后都跟着一名或多名助手,推着各种闪烁着高科技光芒的精密仪器设备!那股子专业、精锐、救死扶伤的气场,瞬间碾压了省军区医院略显刻板的警卫氛围!
“让开!让开!无关人员立即靠边!”王院长声音洪亮,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目光如电般扫过试图上前阻拦的省军区医院工作人员和警卫,“我是滨海医科大附院王德海!奉省纪委主要领导批示!前来接管齐墨轩同志的抢救工作!病人情况危急万分!每一秒都耽搁不起!”
他的气势太足了!省军区医院这边的值班领导和警卫瞬间被镇住了!毕竟人家拿着省纪委主要领导(虽然是诸成伪造的流程)的批示,带着省内最顶级的专家团队,打着救命的旗号,谁敢在这时候硬拦?
“王院长!冷静!请冷静一点!”省军区医院的外科主任硬着头皮上前,“我们正在全力救治齐副主席!生命体征暂时…”
“暂时稳定?”王院长眉毛一竖,直接打断,声音陡然严厉,“断腕失血一千毫升以上!不明原因心脏骤停超过五分钟!内环境严重紊乱!普通监护就能叫稳定?贻误最佳救治时机,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甚至死亡,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嗯?!”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刮得那位主任脸上火辣辣的。
“设备!立刻把你们病房里所有监护仪、输液泵的原始数据调出来给我看!特别是心脏骤停前后的底层波形!还有!齐副主席入院时的所有检查报告原件!立刻!马上!”王院长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一连串专业命令如同连珠炮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