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坚硬的煤堆里,王锋、猴子和老鹰三人如同三尊黑色的雕像,一动不动地蜷缩着,只留下极其微小的缝隙用来呼吸和观察。
火车吭哧吭哧地行驶在广袤的华北平原上,朝着那片被称为伪满洲国的土地前进。
车厢外,寒风呼啸,如同刀子般刮过。
车厢内,煤灰飞扬,呛得人难以呼吸。
这是他们逃离北平的第三天。
自从在那列运煤火车顶上藏身之后,他们便进入了这种如同活埋般的状态。
白天,他们将自己深深埋在煤堆里,躲避日伪军可能的空中侦察和地面盘查。
只有到了夜晚,才敢稍稍活动一下早已麻木僵硬的身体,啃几口冰冷的压缩饼干,喝几口水囊里带着煤灰味的凉水。
猴子的腿伤,因为长时间蜷缩和寒冷再次复发,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硬是咬着牙没有吭声,生怕暴露目标。
老鹰的情况也不乐观,独臂的他,在维持身体平衡和夜间警戒时显得尤为吃力,好几次差点从高速行驶的火车上摔下去,幸好被王锋及时拉住。
王锋自己也不好受,旧伤未愈,又添新疲。
但他必须保持高度警惕,他的鹰眼如同不知疲倦的哨兵,时刻监视着车厢外和车厢内的任何风吹草动。
火车行驶得很慢,走走停停。
每到一个稍大的站点,都会有日军或者伪满军警上来盘查。
探照灯的光柱如同死神的眼睛,一遍遍地扫过煤堆。
皮靴踏在车厢铁皮上的声音,如同重锤般敲打着三人的心脏。
有一次,一个伪满警察甚至用刺刀狠狠地往煤堆里捅了几下,其中一刀就擦着王锋的胳膊划过,幸好他反应快,及时避开了要害才没有被发现。
在这种极度压抑和危险的环境下,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
两天后的清晨。
火车终于驶入了一座规模颇大的城市——奉天。
“队长,到地方了?”猴子冻得嘴唇发紫,小声问道。
在煤堆里埋了两天两夜,三人早已变成了“煤人”。
“嗯。”王锋点了点头,“这里是进入伪满洲国腹地的中转站。我们必须在这里下车,找到老K留下的联络人,获取下一步的情报和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