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拉格之耀』号的传送室甲板，被打磨得能倒映出苍穹的影子。但此刻，它倒映的只有火焰与不详的红光。

空间被撕裂，臭氧与金属的焦糊味弥漫开来。佩图拉博的身影第一个凝实，他那被混沌能量扭曲和强化的钢铁战甲，每一步都让甲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身后，是他最忠诚的造物，钢铁之环卫队，这些沉默的战争机器，眼中只有毁灭的指令。

基里曼早已在此等候。

他没有穿戴头盔，湛蓝的动力甲在传送的闪光中显得沉静。他身后，是极限战士的骄傲，维特里克斯卫队，他们手中的动力戟和肩上的爆弹枪，纹丝不动。

“你还是来了，佩图ラ博。”基里曼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当然会来。”佩图拉博的电子音效中带着刺耳的嘲弄，“我来收回我的胜利，罗伯特。你总是这样，喜欢站在华丽的舞台上，等待别人把胜利的果实送到你嘴边。”

他举起了巨大的战锤『锻魂者』，锤头上，一个被禁锢的灵魂发出无声的尖啸。

“今天，没有舞台，没有观众，只有你和我。还有一个为你精心准备的坟墓。”

基里曼缓缓拔出帝皇之剑。燃烧的剑刃，将他冷静的面庞染上了一层金色。

“这里不是坟墓，是审判庭。而我，是你的法官。”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位原体同时动了。

他们的动作超越了凡人视觉的极限。佩图拉博的战锤带着万钧之力，每一下挥舞都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雷鸣。他的招式大开大合，充满了不计后果的毁灭欲望，那是围城者的愤怒，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砸成齑粉。

基里曼的剑法则像一道流动的火焰，精准、致命。他没有与佩图拉博硬碰，而是利用身法和速度，在锤影的间隙中穿梭。帝皇之剑每一次刁钻的刺击，都精准地落在佩图拉博战甲的连接处，迸发出刺眼的能量火花。

“看看你！罗伯特！”佩图拉博在一次猛烈的挥击被格挡后怒吼，“总是这么优雅，这么完美！就像父亲期望的那样！你是不是很享受被他称赞的感觉？是不是很享受站在他的光环下，接受所有人的崇拜？”

战锤与帝皇之剑再次碰撞，冲击波将周围的星际战士都掀飞了出去。

“父亲从未偏爱过任何人！”基里曼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给予我们每个人同样的信任和任务。是你，是你自己把任务看作了惩罚，把信任当成了枷锁！”

“枷锁？”佩图拉博笑了，笑声癫狂，“我为他建造了泰拉的皇宫！我为他攻下了银河中最坚固的堡垒！我为他做了所有肮脏、艰苦、无人愿意碰触的工作！而你呢？你在马库拉格建立你那可笑的‘第二帝国’，享受着文明与秩序！这就是你说的公平？”

“我建立帝国，是为了守护人类！而你攻下堡垒，只是为了证明你比建造它的人更聪明！”基里曼一剑荡开战锤，剑锋直指佩图拉博的胸口，“你的心中没有人类，没有帝国，只有你自己那卑微又可怜的自尊心！”

“自尊心？”佩图拉博的攻击变得更加狂暴，“我在奥林匹亚，亲手屠灭了我的人民，只因为他们背叛了帝皇！我献上了我的一切！而父亲是怎么对我的？他甚至没有一句问候！他只是派了荷鲁斯来‘安抚’我！他把我当成什么？一个需要被看管的疯狗吗？”

『锻魂者』的锤头猛地砸在甲板上，整个舰体都为之一颤。佩图拉博借着反震之力，用肩甲狠狠撞向基里曼。

基里曼被撞得连连后退，胸甲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那不是父亲的本意。”基里曼稳住身形，擦去嘴角的血迹，“荷鲁斯……他扭曲了父亲的命令。他从一开始，就在我们所有人之间播撒不信任的种子。”

“够了！别再为他辩解了！”佩图拉博眼中红光大盛，“你们这些‘宠儿’永远不会懂！你们生来就拥有一切，而我，我的一切都是用血和铁换来的！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更不需要那个坐在黄金马桶上的伪神的认可！”

他咆哮着，战甲上的混沌符文开始发光，一股污秽的力量注入他的身体。他的速度和力量，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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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王座之上。

许欣的意识“看”着这场发生在遥远星域的决斗。他能感受到佩图ラ博灵魂深处那万年不化的怨恨，那是一种混合了自卑、嫉妒和被背叛感的毒药。

他也感受到了基里曼的无奈。作为“完美之子”，基里曼很难理解佩图拉博的偏执。在他看来，为帝国尽忠是理所当然的，是荣耀，而不是负担。

“他正在被自己的怨恨吞噬。”康斯坦丁·瓦尔多的意志在他脑海中响起，“就像当年的荷鲁斯一样。怨恨，是混沌最好的养料。”

“不，不一样。”许欣的意志回应道，“荷鲁斯是被欺骗和诱导，他的心中还有爱。但佩图拉博……他是自己走进去的。他亲手为自己打造了一座名为‘不公’的钢铁囚笼，然后把自己关了进去。”

小主，

许欣能看到，佩图拉博的每一次攻击，不仅仅是攻向基里曼，也是在攻向他自己过去的幻影。他憎恨的不是基里曼，而是那个永远无法得到父亲认可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