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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林飞心里翻江倒海。

饭盒里的每一件旧物,都牵连着一段生死与共的岁月。

老爷子和破烂侯脸上的每一道笑容,都在讲述那些无法回去的热血年华。

笑着笑着,泪水悄然落下……

“连长,您还记得这个吗?”

破烂侯再次从饭盒中拿出一枚精美的女士发卡。

这枚发卡设计独特,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

精致的工艺更像是来自啯外的物品……

林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老人接过发卡仔细端详。

忽然,他眼睛一亮:“这该不会是你们班长黄龙的吧?”

“没错!这是他从日本人手里抢来的。”

“他说要送给未婚妻,还念叨着等把侵略者赶出去……”

“然后回去向她求婚。”

“记得他家境不错,还留过洋?”

“谁知道参军第二年,他的未婚妻就……”

话还没说完,破烂侯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老人沉重地点点头:“那时候老家来信,是我藏起来了。”

“怕他看了影响战斗情绪。”

“那小子总把未婚妻的照片带在身上到处炫耀……”

“盼着打完仗回家成家……”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把信给他……”

话没说完,破烂侯急忙打断:

“连长,您做得对!以他的性格,看到信肯定去找鬼子拼命!”

“现在……他们在那边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听后,老人眼中泛起一丝光亮。

许久,才低声说:“但愿如此……”

“连长,您看看这支口琴,还认得吗?”

当破烂侯拿出那支口琴时,老爷子神情瞬间凝固,泪水再次涌出。他一把抓住口琴,另一只手颤抖地抚摸着斑驳的琴身,仿佛在抚摸故人的脸庞。

这时,许大茂摇晃着身子从院子里走出来:“哎呀,老爷子,林飞,你们怎么站在门口?快进屋吧,大家都等着呢……”

三人急忙擦掉眼泪。破烂侯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出来!”

“爷爷,侯爷,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林飞笑着打圆场,“回屋边吃边聊吧。”

见两位老人点头,三人转身往院里走。落在后面的许大茂拉住林飞的袖子:“林飞,那个老头是谁?刚才看你们三个在这里抹眼泪……”

林飞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这个人哪都好,就是爱瞎打听。”突然咧嘴一笑:“听说过吗?知道得太多——”

“?”

“容易挨揍。”

许大茂顿时愣住了。

后院灯火通明,易忠海和闫埠贵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当老爷子、林飞和破烂侯一起出现时,众人立刻围了上来。

“老爷子,就等您了!”

“柱子,快点生火做饭吧!”

“今天让我露一手,给大家做几道拿手菜……”

谢广坤看到破烂侯,脸色立刻变了:“你怎么也来了?”要不是他,林飞也不会被带到派出所。在场的人对破烂侯都不怎么客气。

林飞赶紧上前打圆场:“表舅,能叔、四叔,这事真不怪他。”接着他就把《鸟兽图》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原来真正指认林飞的是郭大彪。在派出所时,郭大彪一口咬定是林飞私藏了《鸟兽图》。虽然破烂侯也被带去问话,但他对此事一直含糊其辞……

正因为如此,刘所长找不到确凿证据证明《鸟兽图》在林飞手里。破烂侯对此事一直很内疚,再加上和老爷子的关系,更不愿意多说。

听完后,谢广坤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听说破烂侯和老爷子曾是战友,大家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没想到,你还当过兵?打过鬼子?”谢广坤走到破烂侯面前,笑着问道。

破烂侯摆摆手:“要不是今天遇到老连长,这些事我真不想提。”

“当年在芒崖山下捡回一条命后,我就躲了起来。”他叹了口气,“再没回去,也没去找部队。说起来,我算是个逃兵……”

说到这里,破烂侯眼圈红了。

谢广坤赶紧说:“逃兵?你可差远了!咱们就事论事,不说私人恩怨。”

“你们连在芒崖山阻击鬼子,一百多人几乎全没了。换成我,恐怕都没勇气活下来。”

“一起共事的战友们一个个倒下,最后只剩下自己……要是我,可能早就****了。”

“你是真正的英雄。”谢广坤红着眼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