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块浸了水的棉絮,把南废墟裹得严严实实。沈砚蹲在装甲车残骸后面,用树枝在地上画爆炸范围图——一个直径三米的圆圈,旁边标着“危险区”,像幼儿园老师画的安全警示线。
“哥,‘砰砰卡’要做几个?”瑶瑶抱着药篓蹲在他旁边,小手指着圆圈里的“×”,那是计划放爆燃卡的位置。她的药篓把手上系着老卡师给的共鸣铃,铜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里面的歪太阳卡正和青铜卡匣碎片“嗡嗡”共鸣,像两只小声说话的蜜蜂。
“三个就够。”沈砚从铁皮卡包里掏出三个易拉罐——这是昨晚用装甲车的午餐肉罐头改的,罐底钻了三个小孔,“物理课说‘爆炸威力和密闭空间成正比’,罐子越结实,炸得越猛。”
瑶瑶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突然指着易拉罐上的锈迹:“哥,罐子生锈了!像老卡师的戒尺!”
沈砚摸了摸罐壁,红棕色的铁锈蹭了满手。这是铁和空气中的氧气、水反应生成的氧化铁,化学课叫“氧化反应”,就像苹果切开后变黑。他掏出块砂纸(从胖虎那里顺的,磨铁用的),把罐底的锈迹打磨干净:“铁锈会影响爆炸威力,得磨掉——就像给罐子‘搓澡’。”
“我来我来!”瑶瑶抢过砂纸,学着沈砚的样子在罐底蹭,小胳膊抡得像个小风车,“给罐子搓澡,让它干干净净地‘砰砰’!”
沈砚被她逗笑了,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是从装甲车油箱里抽的汽油,还混了点磷粉罐头的磷粉。昨晚老卡师说,爆燃卡的关键是“氧化剂和燃料配比”,磷粉是强氧化剂,汽油是燃料,比例1:3最合适,多了会炸成烟花,少了只能冒黑烟。
“哥,像调果汁!”瑶瑶看着他往罐子里倒汽油和磷粉,小鼻子凑过去闻了闻,立刻皱成了小包子,“好臭!比胖虎的脚丫还臭!”
“臭才管用。”沈砚用树枝把混合物搅匀,汽油和磷粉形成了糊状,像黑色的芝麻糊。他想起化学课的“燃烧三要素”:可燃物、氧气、温度。汽油是可燃物,罐子上的小孔能进氧气,现在就差温度了——引信。
“用艾草绳!”瑶瑶从药篓里掏出一捆干草绳,这是今早用晒干的艾草编的,浸过凝神草汁液,烧得慢还不容易灭,“老卡师说艾草烧起来‘滋滋’响,像小蛇吐信子!”
沈砚把艾草绳穿过易拉罐的小孔,打了个死结——这是物理课的“摩擦力固定法”,绳子越拉越紧,不会掉出来。三个爆燃卡做好了,像三颗黑黢黢的铁疙瘩,瑶瑶非要在罐身上画歪太阳,说“让太阳卡保佑它们别炸歪了”。
“出发!”沈砚把爆燃卡揣进怀里,激活轻羽迅捷卡。晨雾里突然刮过一阵风,两人像两道影子,沿着胖虎地图上的红虚线,朝南废墟中心的工坊跑去。
工坊比想象中气派。三层楼高的石墙爬满了常春藤,铁门是青铜的,足有半米厚,上面雕着王朝的太阳纹徽章——可惜徽章已经被锈迹吃掉了一半,红棕色的铁锈像给徽章盖了层破毯子。
“哥,门打不开!”瑶瑶用力推了推铁门,门纹丝不动,缝隙里塞满了铁锈渣,像被胶水粘住了,“铁门上的太阳哭了!”
沈砚摸了摸铁门,铁锈渣簌簌往下掉。他用钥匙(从装甲车残骸里捡的)插进锁孔,根本转不动——锁芯早就被锈堵死了。物理课说“铁锈的体积比铁大3倍”,铁门和门框之间的缝隙全被膨胀的铁锈填满,难怪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