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逻辑的短暂崩解,与冰棺婴儿翻身影像的闪现,像一次剧烈的精神地震,动摇了所有观测到它的存在的认知根基。
然而,在宏观层面,物理的宇宙依旧沿着冻结与衰变的轨迹滑行,战争与掠夺也并未停歇。在这片混乱中,一些弱小的存在,只能选择最卑微的方式求生。
“蕨林星语者”,一个以植物神经网络构建文明的种族,在离乳教团与熵魔教团的一次边境冲突中,失去了他们世代居住的森林星系。残存的数百万个体,搭载着他们最后的“种子方舟”,在绝望的星空间漂流,躲避着各方势力的雷达与搜捕。
他们的领袖,一位名为青苔长老的古老蕨类生命体,以其对宇宙能量流的敏锐感知,发现了一条极其隐蔽、且因能量不稳即将自然闭合的离乳瘘管。
这条瘘管位置偏远,哺乳纹路古老而微弱,并未被主要势力标记。
“进去。”青苔长老的意念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种子方舟如同受惊的游鱼,小心翼翼地驶入了那条蜿蜒、内壁散发着暗淡粉红色光泽的通道。就在他们进入后不久,瘘管的入口便在时空的自我修复中悄然弥合,将内部与外部彻底隔绝。
他们成功了,暂时摆脱了战火。但也因此,被困在了一条与世隔绝的、正在缓慢死亡的时空隧道中,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孤岛。
孤岛内部并不舒适。瘘管壁并非坚实的物质,而是由半能量化、半生物质的组织构成,如同宇宙的伤口内壁,不时轻微搏动,散发着混合了微弱初乳气息,和腐败意味的能量流。空间有限,资源几乎为零。
就在蕨林星语者艰难地适应着这囚笼般的新环境时,异变发生了。
或许是他们的集体生命场,与这条古老瘘管产生了未知的共鸣,或许是龈渊卫士系统,侦测到了这个“非法占用”公共(或者说宇宙)资源的“异常点”。几具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半透明的龈渊卫士幻影,悄然在瘘管内部凝现。
它们没有表现出敌意,而是如同执行预设程序的机器,开始对着瘘管壁释放出柔和的、带有修复和加固性质的能量波纹。
这是龈渊卫士职责的延续——维护宇宙“口腔”通道的稳定。
然而,这一次,修复行为却引发了灾难性的后果。
能量波纹触及管壁的瞬间,那原本看似惰性的、半生物质的管壁组织,突然活化了!仿佛触发了某种免疫反应,管壁深处蕴含的、属于宇宙“牙床”本源的牙龈干细胞,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增殖、分化!
管壁的生物学活性与外界负压成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