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冰原呼唤与裂变的同盟

撒哈拉边缘的绿洲在正午阳光里泛着油亮的绿意，棕榈树叶被热风掀动，发出 “哗啦哗啦” 的轻响，却吹不散空气里弥漫的焦灼 —— 那是方舟自毁后残留的、混杂着臭氧与焦土的奇异气味，黏在皮肤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刺痛感。

陈昊、叶清漪、苏小婉三人瘫在沙地上，身下的细沙被体温烘得温热，却抵不住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寒意。陈昊的光之身躯黯淡得像快要熄灭的烛火，边缘偶尔闪过几缕不稳定的 “乱码”，那是意识里远古残响在作祟；叶清漪靠在一棵棕榈树的粗干上，右手紧紧攥着星核之钥，玉佩表面的蛛网状裂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内部流转的星河像凝固的糖浆，偶尔闪烁一下，便让她眉头蹙起，嘴角溢出一丝极淡的血痕；苏小婉则侧躺着，脸颊贴着微凉的沙粒，双眼紧闭，却在无意识中微微颤抖，仿佛还在承受灵媒感知里那些来自 “摇篮” 的恶意嘶吼。

远处的天坑还在冒着丝丝缕缕的黑烟，那黑烟并非黑色，而是带着诡异的暗红，在正午的强光里也不散去，像一条缠绕在大地上的毒蛇。偶尔有风吹过天坑方向，会带来一阵低沉的 “嗡鸣”—— 那是地脉被撕裂后，能量紊乱产生的余震，震得人胸腔发闷。

“嗡 —— 嗡 ——”

低空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三架涂着哑光黑的医疗直升机冲破热浪，悬停在绿洲上空。舱门打开，垂下的绳索上挂着穿白色防护服的医护人员，他们动作麻利地降下，落地时脚步踩在沙地上，发出 “沙沙” 的轻响。

“陈昊同志！叶清漪同志！” 为首的医生声音带着急切，他蹲在陈昊身边，指尖刚触碰到那层光之躯体，就被一股微弱的排斥力弹开，“能量场还在不稳定波动，立刻转移到恒温能量舱！”

叶清漪被两名医护人员小心地架起，她的手臂无力地垂着，只有攥着星核之钥的手指依旧用力，指节泛白。苏小婉则被直接抬上了简易担架，她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想睁开眼，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拽回了半昏迷状态 —— 脑海里又闪过马里亚纳海沟深处那只发光的触手，以及西伯利亚菌毯上那些疯狂啃噬同类的北极狐的惨状。

直升机的舱门关闭，引擎的轰鸣陡然放大，卷起的沙尘扑在脸上，带着滚烫的颗粒感。舱内弥漫着消毒水与营养液混合的冰冷气味，医疗仪器的 “滴滴” 声此起彼伏。陈昊躺在特制的能量缓冲垫上，光之身躯渐渐稳定了一些，但意识里的幻象却愈发清晰：他 “看” 到一座巨大的珊瑚城在黑暗中崩塌，无数玉白色的守望者残躯从高空坠落，耳边是撕心裂肺的哀嚎，还有一种不属于人类的、冰冷的 “注视”，像针一样扎进灵魂深处。

“他的精神污染指数还在上升。” 一名医护人员看着监测仪上跳动的红色曲线，声音发紧，“那些残响太顽固了，我们的净化手段只能暂时压制。”

叶清漪靠在对面的舱壁上，侧头望着窗外。下方的沙漠从焦黑的天坑逐渐过渡到金黄的沙丘，再到绿洲的零星绿意，最后被无尽的黄沙吞没。她轻轻摩挲着星核之钥的裂纹，指尖能感觉到玉佩内部微弱的震颤，像是在诉说着某种痛苦。突然，她的 “镜瞳” 不受控制地刺痛起来，眼前闪过一片纯白的冰原，冰原中央矗立着一座黑色的石碑，石碑表面流淌着淡淡的流光 —— 那是苏小婉提到的 “回响之碑” 吗？

直升机穿越云层时，机身剧烈颠簸了一下。苏小婉猛地惊醒，她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刚才那一瞬间，她清晰地 “听” 到了来自南极方向的、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比坚定的 “呼唤”，那呼唤里没有恶意，只有一种跨越万古的、深沉的悲伤。

“潜龙” 前进基地的医疗中心是一座深埋在山腹里的建筑群，走廊里的灯光是柔和的淡绿色，空气中弥漫着安神草的清香，却依旧驱散不了三人身上的沉重气息。

陈昊被安置在最深处的 “灵能稳定舱” 内，舱体是透明的特殊合金，内部充满了淡蓝色的、流动的能量液体。液体包裹着他的光之身躯，像羊水一样提供着温和的支撑。但即使如此，他的意识依旧在挣扎 —— 那些远古残响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在他脑海里回放着文明毁灭的画面：有时是星辰熄灭的冰冷，有时是大地崩裂的轰鸣，有时是守望者们绝望的祈祷。他试图用平衡之力去包容这些残响，却发现它们像极细的针，总能绕过平衡的屏障，扎进他意识最脆弱的地方。

“滴 —— 滴 ——”

监测仪上的曲线突然剧烈波动，陈昊的光之身躯瞬间变得透明，又猛地亮了起来，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 “碎裂” 迹象。舱外的医护人员立刻紧张起来，按下了紧急净化按钮，一股纯白的能量注入舱内，暂时稳住了他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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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主动消化那些残响。” 一名白发苍苍的精神系老专家摇了摇头，语气复杂，“太冒险了，那些残响里不仅有负面情绪，还有扭曲的法则碎片，稍有不慎，他的意识就会被彻底同化。”

隔壁的 “能量静滞舱” 里，叶清漪正闭着眼睛，进行着艰难的修复。舱内的能量液体是特制的 “灵晶原液”，呈半透明的金色，能缓慢修复受损的灵能结构。她将自身的力量化作一道纤细的光丝，小心翼翼地探入星核之钥的裂纹中，试图连接那些断裂的能量脉络。每一次尝试，都会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太阳穴。

星核之钥内部的星河依旧缓慢流转，只是在某些区域，星河出现了 “断层”，那里的能量完全停滞，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色。叶清漪的光丝刚触碰到灰色区域，就被一股冰冷的力量弹开，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滴在能量液体里，化作一缕红色的丝线，缓缓散开。

“玉佩里还残留着方舟的污染能量。” 老专家站在舱外，眉头紧锁，“这些能量与星核之钥的本源相互排斥，想要修复，必须先彻底清除它们。但以她现在的状态，强行清除很可能会损伤‘镜瞳’的本源。”

叶清漪没有放弃。她调整呼吸，将 “镜瞳” 的洞察力集中在灰色区域，试图找到污染能量的薄弱点。突然，她的眼前一亮 —— 在灰色区域的边缘，有一丝极淡的、属于 “回响之碑” 的流光，那流光与星核之钥产生了微弱的共鸣，似乎能暂时压制污染能量。

“原来…… 你也在指引我。” 叶清漪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苏小婉的病房则充满了柔和的白色光芒，房间的四壁都刻着安神符文，符文闪烁着淡淡的银光，将外界的干扰隔绝在外。但即使如此，她依旧无法完全平静。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营养液，却没有喝。她的灵媒感知像一张无形的网，延伸向全球 —— 她能 “听” 到撒哈拉天坑的余震，能 “闻” 到西伯利亚菌毯的腐臭，能 “看” 到马里亚纳海沟深处那只触手的阴影在缓慢移动，还能 “感觉” 到南极冰原上那道呼唤的频率越来越清晰。

“又感觉到了吗？” 秦清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看着苏小婉苍白的脸色，心疼地说，“医生让你少用灵媒之力，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