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火种与回响
青州市郊的旧式居民楼爬满了墨绿色的爬山虎，叶片上还挂着清晨的露水，在朝阳下泛着细碎的光。顶层的安全屋藏在楼道尽头，防盗门是特制的合金材质，表面刻着淡淡的符文，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普通的花纹。林守墨推开房门，一股混合着檀香与草药的气息扑面而来 —— 那是他提前点燃的凝神香，以及桌上放着的固本培元丹散发出的味道。
静室里的光线很柔和，窗帘是浅灰色的亚麻材质，过滤掉了刺眼的阳光，只留下温暖的光晕。陈昊躺在靠墙的木榻上，身上盖着一条素色的薄被，呼吸平稳，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但眉头依旧微微皱着，似乎在睡梦中也在承受着某种压力。
林守墨走到榻边，伸出手，指尖轻轻搭在陈昊的手腕上。一股温和的天枢罡气顺着指尖流入陈昊体内，像探照灯一样，仔细探查着他的经脉状况 —— 经脉中，纯阳血气已恢复平静，像温顺的溪流在缓缓流动，但在经脉深处，仍残留着一丝灼热的余韵，那余韵带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像沉睡的火山，表面平静，内里却蕴藏着足以改天换地的力量。
“这股气息…… 比之前凝实了不少。” 林守墨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那晚陈昊体内觉醒的燎原火祖意志，虽然只是短暂投影，却像在他的血脉中种下了一颗种子，让原本稀薄的先天丙火精粹，变得更加活跃。
“福祸相依啊。” 玄圭的神念像清蒙的溪流，在林守墨的识海中缓缓流淌，带着一丝感慨，“此次劫难，虽险死还生，却也彻底激发了他血脉深处的先天火灵。若能正确引导，将来或许能重现燎原部族的荣光；可若被‘暗渊’或其他势力盯上，这股力量，就是催命的符咒。”
林守墨默默点头，收回搭在陈昊手腕上的手。他走到桌边，拿起一个白色的玉瓶 —— 瓶身温润，是用和田玉制成的，里面装着三枚 “固本培元丹”。他倒出一枚丹药，丹药呈淡金色，表面泛着细腻的光泽，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清香。他将丹药放入一个青瓷小碗，倒入少许温水，丹药很快便融化在水中，化作一缕金色的药液，在碗中轻轻荡漾。
他端着小碗回到榻边，小心地扶起陈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左手托起陈昊的下巴，右手拿着小碗，将药液缓缓喂入他的口中。药液入口即化，带着一丝清甜，顺着陈昊的喉咙滑入体内，很快便化作一股温和的暖流，在他的经脉中流转，滋养着因力量爆发而受损的脉络。
陈昊的眉头渐渐舒展，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红润，呼吸变得更加平稳。林守墨将他轻轻放回榻上，盖好薄被，转身走到窗边，拿出加密手机 —— 手机是特管局特制的，黑色的外壳，屏幕上没有任何品牌标识，只有一个小小的太极图案。他按下电源键，屏幕亮起，发出柔和的蓝光，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与秦清的加密通讯频道。
“喂，林守墨？” 秦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沙哑，显然也是一夜未眠，“陈昊那边情况怎么样？”
“暂时稳定了，” 林守墨的声音低沉，“但他体内的血脉被彻底激发，需要时间稳固。另外，昨晚袭击我们的‘暗渊’成员，实力在结丹后期，手段诡异，能操控阴影，还能隔空汲取血气，你那边要加强戒备。”
“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加强了对苏小婉和校园周边的巡逻，” 秦清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凝重，“不过，陈昊父母那边，暂时没有进展 —— 袭击者清理得很干净，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毛发，连监控都被干扰了，只找到一点微弱的混沌能量反应，确认是‘暗渊’所为。”
林守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暗渊” 行事如此缜密，显然是早有预谋，对陈昊的血脉势在必得。他沉默了片刻，又道：“帮我查一下西南的燎原寨，看看那里现在还有多少人，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另外，苏小婉那边，让保护她的人多留意她的精神状态，有任何不对劲，立刻通知我。”
“好，我马上去办。” 秦清应道，“你自己也小心，‘暗渊’既然已经盯上了陈昊，肯定还会有后续动作。”
挂掉电话，林守墨走到桌边，盘膝坐下，开始调息。他闭上眼，运转天枢罡气，修复昨晚战斗中消耗的灵力 —— 罡气在经脉中流转，像清凉的泉水，缓缓滋润着疲惫的身体，识海也渐渐恢复清明。但脑海中，却始终萦绕着黑衣人那诡异的影鞭和鬼爪，以及陈昊体内觉醒的火祖意志 ——“暗渊” 的手段越来越多，而他们所要面对的，似乎远比想象中更加恐怖。
夕阳西下时，陈昊终于悠悠转醒。
他先是茫然地看了看陌生的天花板，眼神空洞，似乎还没从昏迷中完全清醒。过了几秒，他猛地坐起身，动作太快，牵扯到体内的经脉，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哼。他的目光扫过静室，看到守在桌边的林守墨，眼中才渐渐恢复了神采。
小主，
“林老师……” 陈昊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我…… 我这是在哪里？昨晚……”
昨晚小巷中的一幕幕瞬间涌入他的脑海：黑衣人那诡异的鬼爪、漫天的影鞭、林守墨凌厉的剑光、紫色的雷霆、还有自己体内不受控制涌出的灼热力量 —— 那股力量如此陌生，却又如此强大，像要将他的身体撕裂，最后凝聚成的巨人虚影，以及那道焚尽一切的火柱……
“我…… 我杀了那个人？” 陈昊的声音开始颤抖，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虽然是体育生，性格冲动，却从未亲手伤害过任何人，更别说剥夺一条生命 —— 哪怕对方是邪恶的 “暗渊” 成员，那种亲手终结生命的冲击，依旧让他感到恐惧和迷茫。
林守墨走到榻边，递给他一杯温水。“先喝点水。” 他的声音平静而深邃，没有丝毫波澜，“你摧毁的，是一个危害世间的邪魔。他若活着，只会继续残害更多无辜的人，你杀了他，是在守护，不是在杀戮。不必为此背负不必要的负担。”
陈昊接过水杯，双手微微颤抖，喝了几口温水，喉咙的干涩感缓解了不少。他抬起头，看着林守墨，眼中充满了困惑：“林老师，我体内的那股力量…… 到底是什么？还有那个巨人虚影，它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