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课，林守墨没再管体内的罡气。他的注意力全粘在白夜身上 —— 那层银白光晕始终没散，哪怕男生低头记笔记，笔尖划过纸页，光晕也跟着轻轻晃，像护着他的壳。这不是普通人，也不是 “暗渊” 那种裹着邪异的家伙。他是谁？是隐世传承的弟子？还是游离在道门之外的散修？为什么偏偏这时候转来青州大学？是巧合，还是冲着实验楼、冲着 “暗渊” 来的？

疑问像泡沫般冒出来，堵得林守墨心口发慌。白夜的出现，像颗石子投进本就波澜暗涌的湖，激起的涟漪让局势更乱了。

下课铃一响，学生们涌着往外走，脚步声、说笑声混在一起，像涨潮的水。白夜收拾东西的动作很慢，把笔帽扣得 “咔嗒” 响，笔记本叠得方方正正，才起身。林守墨捏了捏怀里的艾草包，混在人群里，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 他得查清楚，这个叫白夜的男生，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白夜没去宿舍，没去食堂，反而朝着校园西北角走。那边靠着人工湖，有片占地不小的杉树林，平时除了偶尔约会的情侣，没几个人去。林守墨的心沉了沉 —— 那片林子离实验楼不远，杉树长得密，潮气重，本身就是校园里阴气比较浓的地方。

他把气息压到最低，像块贴在墙上的影子。借着树干和灌木丛的掩护，远远跟着白夜走进林子。刚进林子里，光线就暗了下来，潮湿的腐叶味裹着松针的清香扑面而来，潮气顺着裤脚往上爬，凉得骨头缝都发疼。白夜走到林子中央的空地，停下脚步。

他站了一会儿，像在感受什么。然后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五指微微张开。下一秒，一点幽蓝色的光粒从他掌心冒出来，像碎掉的星星，悬在半空。光粒只有米粒大，却泛着刺骨的冷，周围的草叶瞬间结了层薄霜，簌簌往下掉冰晶，寒气裹着死寂的味道，飘到林守墨鼻尖，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林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高度凝聚的阴性能量，却干净得没半点怨念，像雪水般纯粹，却带着种近乎法则的冰冷。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力量 —— 既不是邪祟的污秽，也不是道门的罡气，更像某种来自 “另一个世界” 的灵能。

白夜盯着光粒，嘴唇轻轻动了动，声音细得像风吹过树叶：“…… 果然很浓郁，是个不错的地方。” 他手腕轻轻一抖，幽蓝光粒 “嗖” 地钻进地里，没了踪影。地面没留下痕迹，但林守墨的观气术能 “看” 到 —— 光粒没入的地方，多了个小小的银白节点，像个微型漩涡，正悄无声息地吸着周围的阴气，再把阴气提纯成冰冷的灵能，慢慢存起来。

他在布阵？还是在 “养” 什么东西？

“跟了这么久，不累吗，林老师？”

清冽的声音突然响起，像冰锥刺破林子的寂静。林守墨心里一震 —— 他竟然早就发现了！自己隐匿气息的本事，连师门长辈都夸过，这个白夜，到底有多强？

（转）

林守墨不再躲，从树后走出来。阳光透过杉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斑。他看着白夜，语气尽量平和：“白夜同学，好像对这片树林很感兴趣？”

白夜转过身，浅灰色的眼睛盯着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 那算不上笑，更像嘲讽，像看一个逞强的小孩。“比不上林老师对那栋废楼的兴趣大。” 他的话直指核心，没半点拐弯，带着点挑衅的意味。

林守墨的心跳漏了一拍 —— 他果然知道实验楼！

白夜的目光扫过林守墨的脸，像在看一件透明的东西：“身上带着暗伤，罡气走得磕磕绊绊，还敢跟踪我……” 他轻轻摇头，语气里的嘲讽更浓了，“守墨一脉的传人，如今都这么不珍惜传承，做事这么冒失了？”

林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不仅看穿了自己的伤势，还知道 “守墨” 的渊源！这个白夜，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守墨的声音冷了下来，指尖的罡气悄悄凝聚 —— 哪怕经脉还没好利索，真要动手，也能拼一下。面对这样一个深浅不知的存在，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我？” 白夜对林守墨的敌意毫不在意，他又 “笑” 了笑，眼里的冰没化半点，“一个路过的人，顺便…… 清理些不该存在的污秽。” 他的目光越过林守墨，投向实验楼的方向，浅灰色的瞳孔里，第一次闪过清晰的杀意 —— 像冰刃划过皮肤，冷得人发抖，“那里的东西，又脏又扭曲，散发出的味道，让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