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刚过，602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由方便面调料包散发出的味道。林晓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对着手机屏幕上的搞笑视频咯咯直笑。林砚则没什么胃口，面前那碗泡面几乎没怎么动。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食物上，每隔几分钟就忍不住拿起手机，点亮屏幕，看一眼邮箱图标，然后又失望地放下。

自从昨晚把《青云志》的前八章发给张岚编辑后，他的心就一直悬在半空。等待审稿结果的滋味，比想象中还要磨人。脑子里一会儿是张岚看到稿子后赞许的点头，一会儿又是她皱着眉头直接扔进垃圾箱的画面。这种不确定性，让他坐立难安，连呼吸都觉得有些沉重。

“哥，你老看手机干嘛呀？等女朋友信息啊？”林晓终于注意到哥哥的异常，叼着面条含糊不清地问。

“去，小孩子别瞎说。”林砚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等编辑回信。”

“哦！是那个很厉害的张编辑吗？”林晓立刻来了精神，放下筷子，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哥，你说她能看上你的稿子吗？会不会觉得碧瑶挡剑那里写得太虐了？”

林砚被她问得心里更没底了，叹了口气：“不知道，听天由命吧。”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方向和目标，只有他，还在为一个渺茫的机会而焦虑等待。口袋里的手机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次震动都让他心跳漏跳一拍，但每次都是无关紧要的推送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午后的阳光开始西斜，在房间里拉出长长的影子。林砚几乎要放弃今天能等到回信的希望了，也许张岚根本没看他的稿子，也许看了觉得不满意，懒得回复……各种消极的念头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就在他准备关掉电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的时候，手机突然传来一声与众不同的、清脆的提示音——是邮件特有的声音！

林砚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几乎是扑到桌前，一把抓起手机，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差点没拿稳。

屏幕亮起，邮箱图标上那个鲜红的“1”字，像一团火焰，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期待和恐惧。

发件人：张岚。

邮件标题简洁到冷酷：《青云志》签约意向。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林砚的呼吸骤然停止。他死死盯着屏幕，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哥！是不是来了？是不是编辑回信了？”林晓也察觉到了哥哥的异常，扔下手机跑了过来，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

林砚没有回答，他用颤抖的手指，用力点开了那封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