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归零。

我以为会听见爆炸，或者世界撕裂的声音。

结果什么都没有。

空气静了一瞬，然后蓝光从地底缓缓升起，像春天的第一缕晨雾，轻轻覆盖每一寸废墟。金属残骸褪去锋利边缘，代码丛林化作竹林轻摇，连地上那些断裂的服务器阵列都长出了青苔。

天道客服的投影出现在半空，依旧是那副甜美机械脸，可这次她的声音有点抖：“检测到……非标准响应……启动备用协议……加载‘人性补丁’v0.9.7……”

她顿了顿，数据流在眼角滑落，像一滴泪：“滋……感谢您……没有杀死它……”

我站在原地，掌心烙印不再滚烫，反而泛着温润的金光。我知道，这个世界活过来了。不是靠删除错误，而是学会了容纳缺陷。

苏晓晓靠着赵日天慢慢坐下，喘得像跑了十公里，但嘴角一直挂着笑。赵日天则死死抱着罗盘残骸，眼神还有点恍惚，但不再迷茫。

“林舟。”他忽然抬头，“你说……如果我是被写出来的，那我的选择……还算我的吗？”

我没回答。

因为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自己右手食指无意识动了一下。

一道微不可察的代码，悄然写入了刚刚重启的系统底层：

`if(user_choice == True): grant_free_will`

蓝光依旧笼罩着这片新生的废墟，灵气脉动如心跳复苏。

赵日天的罗盘残骸突然发出一声轻响，裂缝中渗出一丝绿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