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高阳指向府外,你看那些孩子!
确实。在机械重复口号的成人中间,还蜷缩着不少瑟瑟发抖的孩子。他们脖子上虽然也挂着黑布,但眼神还是清明的,有几个甚至在偷偷抹泪。
造孽啊...老药头一跺脚,
镇北王府的私仓在后院地窖。仓门打开时,连高阳都吃了一惊——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数百袋精米,墙角还堆着成捆的腊肉和鱼干。这些都是赵宸这些年从俸禄里省下的,说是备荒粮。
王爷早有预料?老药头喃喃自语。
高阳没说话。她想起赵宸离京那夜,特意带她来地窖,指着这些粮食说:若京中闹饥荒,就开仓。别管是谁的人,饿了的就给。
当时她还不懂,现在...
活阎王开仓!
府外的吼声突然变得狂热。高阳回头望去,只见人群已经冲破大门,潮水般涌入院中。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汉子双眼血红,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灰,指甲缝里全是黑泥。但诡异的是,他们一进院子就突然跪下了,对着粮仓方向拼命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作响,血溅得到处都是。
姑娘退后!老药头一把朱砂撒出去,这些人被蛊虫控制了!
朱砂沾到那些人的皮肤,立刻冒起黑烟。可他们浑然不觉,仍疯狂地磕着头,嘴里喊着活阎王开仓,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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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头爷爷...高阳突然发现异样,他们在拜什么?
老药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粮仓门楣上不知何时多了块木牌,牌上刻着个古朴的字——是赵宸的亲笔!更诡异的是,那些磕头的人流出的血,竟如活物般向木牌汇聚,在字上镀了层妖异的红光!
不好!老药头枯手发抖,他们在用血祭唤醒什么东西!
高阳怀里的玉佩突然炸裂!碎片划破她的手指,血珠溅在木牌上。霎时间,牌上的字青光暴涨,将那些血光硬生生压了下去!磕头的人们如遭雷击,齐刷刷瘫倒在地,嘴里吐出黑水,水里全是细如发丝的活虫!
是王爷的护宅符!老药头恍然大悟,王爷早料到有人会用血祭!
高阳顾不上包扎流血的手指。她冲到粮仓前,抓起袋米就往外扔:来!拿粮食!
人群静了一瞬。那些没被蛊虫控制的流民——大多是老弱妇孺——怯生生地往前蹭,却不敢伸手。高阳干脆扯开米袋,抓了把米塞进老妇人怀里:阿婆,拿去煮粥!
雪白的大米落在老妇人皲裂的手心里,像珍珠般耀眼。老太太哆嗦着捧起几粒放进孙子嘴里,孩子立刻贪婪地吮吸起来。
活菩萨啊...老妇人泪如雨下,姑娘是活菩萨...
不是菩萨。高阳又抓起袋面,是王爷的粮。
这句话像火星掉进干草堆。流民们突然活了过来,你搀我扶地向粮仓聚拢。有人接过粮食就跪地大哭,有人拼命往怀里塞,还有人抓起生米就往嘴里塞,噎得直翻白眼也不停。
排队!高阳嗓子都喊哑了,都有份!
老药头带着府里仅剩的几个家丁维持秩序。可人越来越多,不到半个时辰,后院就挤得水泄不通。更可怕的是,那些被蛊虫控制的人虽然瘫在地上,眼睛却始终盯着粮仓方向,嘴里仍机械地重复着活阎王开仓...
姑娘!一个家丁突然尖叫,粮...粮食!
高阳回头,只见粮仓里的米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照这速度,别说三日,今晚都撑不过去!
继续发!她咬牙道,发完为止!
老药头急得直搓手:姑娘!这可是王爷...
王爷说过。高阳打断他,粮是死的,人是活的。
她话音刚落,院墙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玄甲卫小跑而来,领头的正是忽尔卓!黑塔般的汉子盔甲染血,腰间墨羽令只剩半截,显然是刚经历过恶战。
高姑娘!忽尔卓抱拳,七殿下命我等来护粮!
高阳眼前一亮:七殿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