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的那个孩子,手指划过路边的野草,草叶竟会自动弯下腰,给他让出条路来。

那是最基础的青木术,可在他原来的世界,唯有宗门的天才弟子,才能在这个年纪掌握法术。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木屋。

屋顶铺着一层灰褐色的宽大叶片,像覆盖着一层鳞片,烟囱里冒出的烟是淡蓝色的,飘到空中就散了。

村口的空地上,十几个村民围着一堆石头说话,男人们赤着胳膊,古铜色的皮肤上汗光闪闪,女人们坐在木墩上,手里编着草篮,时不时抬头笑骂几句。

孩子们一进村就散开了。

那个领头的男孩跑向一个正在捶打矿石的壮汉,扯着他的衣角说了几句,壮汉抬起头,目光落在苏凡身上。

那是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额头刻着深深的皱纹,手里握着柄石锤,正往一块青石上砸,石屑飞溅中,能看到石头里嵌着点点透明的光。

他打量着苏凡破烂的衣服和肩头的伤口,放下石锤,朝他走过来,嘴里说着苏凡听不懂的话,语气算不上和善,却也没有恶意。

苏凡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摇了摇头,然后学着村民的样子,指了指地上的石头,做出“我想帮忙”的手势。

壮汉愣了愣,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两排结实的牙齿,指了指旁边的石筐,又指了指远处的河床。

接下来的日子,苏凡就在这个村子住了下来。

他睡在村口一间废弃的小木屋里,屋里只有一张石床和一个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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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天刚亮,就跟着村民去村后的河床捡石头。

那些嵌着透明晶体的石头,他后来才知道,在这个叫“灵源界”的地方,被称为“灵晶”,是家家户户都离不开的东西。

他学着村民的样子,跪在河水里,用特制的木耙翻动河底的卵石,把嵌着灵晶的石头捡进筐里。

起初动作笨拙,木耙总在湿滑的河床上打滑,引得旁边的村民哈哈大笑。

那个叫“阿父”的壮汉(苏凡后来学会的第一个词)会走过来,握住他的手,教他如何借着水流的力道翻动石头,掌心的老茧蹭得他手心疼,却带着种实在的暖意。

语言不通,就靠比划。

苏凡想喝水了,就指着陶罐做仰头的动作;想吃东西了,就拍着肚子咂嘴。

村民们很淳朴,谁家做了新的麦饼,会塞给他一块;夜里冷了,阿父的婆娘会送来一张晒干的草垫。

村民们聊天时,他就坐在旁边捡灵晶,耳朵像雷达似的捕捉那些重复出现的词。

“灵晶”的发音像“棱精”,“吃”是“喏”,“水”是“呼”。

他把这些词记在心里,趁夜里没人时,对着月光一遍遍念叨,发音不准,就自己跟自己较劲,直到喉咙发哑。

一个月后,他终于能说上几句简单的话了。

“阿父,喏。”

他举着刚烤好的麦饼递给壮汉,那是他用捡来的灵晶跟村妇换的面粉,学着烤的,饼边烤焦了,却带着麦香。

阿父接过饼,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道:“凡,能。”

苏凡知道,“凡”是他们给他起的名字,因为他总说自己叫“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