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十余日的艰苦跋涉,阿尔方斯王子所率领的中军,终于抵达了王都“荣耀之城”的外围。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心头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
昔日繁华富庶的王都,此刻已被战争的铁蹄践踏得面目全非。高耸的城墙上布满了攻城器械留下的疮痍,焦黑的痕迹随处可见。护城河外的广阔原野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北地叛军“冰霜”公爵埃里克的营寨,旌旗招展,刀枪如林,数量远超预估,恐怕不下二十五万之众!叛军显然已围城多日,并发动过多次猛攻,城墙下堆积着大量来不及清理的尸骸和破损的器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和焦糊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面绣着金色狮鹫的王室旗帜,依旧在中央主城楼上顽强飘扬。城墙之上,守军的身影来回巡梭,戒备森严,显示出王都仍在坚守。
阿尔方斯的中军在叛军包围圈外约五里处的一座废弃庄园扎下营寨,与叛军主力形成对峙。营寨刚立,阿尔方斯立刻派出大量斥候,同时通过精灵游侠和“暗影之刃”的渠道,全力搜集战场情报,并设法与城内取得联系。
林枫将晓晓安顿在相对安全的营帐内,自己则登上临时搭建的了望塔,眺望着远处那座被重兵围困的巨城,心情沉重。他能感觉到,晓晓自靠近王都后,情绪就有些不安,体内那股泰坦之力似乎对这座古老城市的地下深处,产生了某种微弱的、难以言喻的共鸣。
荣耀之城中心,光辉大教堂的祈祷室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大祭司索拉斯平静而深邃的面容。他刚刚结束了一场为守城将士祈福的大型仪式。尽管城外战云密布,城内粮草开始短缺,人心浮动,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平和而坚定的气息,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稳定着许多人的心神。
一名“净黯会”的高阶执事静立一旁,低声汇报着最新情报:“……阿尔方斯殿下率领的援军已抵达城外,但兵力有限,难以正面突破叛军包围。劳伦斯公爵与矮人王的骑兵前锋,三日前曾试图冲击叛军侧翼,虽造成一定混乱,但公爵本人旧伤复发,加之叛军兵力雄厚,未能取得决定性战果,现已退至东南方向的‘鹰坠峡’一带休整,与叛军偏师对峙。”
索拉斯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但更多的是沉思。“劳伦斯太急了……他总想以力破巧,但叛军势大,硬拼并非上策。”他顿了顿,问道,“城防还能支撑多久?”
“箭矢、滚木礌石消耗巨大,但工匠们日夜赶工,尚可维持。粮食……若按目前配给,最多还能支撑二十日。最麻烦的是士气,久守必失,一些贵族开始暗中流传……求和的言论。”执事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索拉斯沉默片刻,道:“求和?与叛军和魔族爪牙求和,无异于与虎谋皮。传令下去,加强城内巡查,稳定民心。告诉守军,援军已至,陛下仍在,希望未绝。另外……”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执事,“重点监控那些与凯尔萨斯过往甚密的贵族,非常时期,需用非常手段。”
“是。”执事领命,又道,“大祭司,关于城外那位林枫子爵和他的女儿……近日城内亦有流言,称那女孩的力量是‘神恩’或‘神罚’,众说纷纭。我们该如何定论?”
索拉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林枫……他拥有的力量确实奇特,并非神术体系。那个女孩……更是不凡。但观其行止,父女二人心向人族,在铁岩堡亦立下大功。眼下魔族威胁远胜内争,当以团结为重,引导为上,不可轻易将其推向对立面。继续观察,必要时……可给予适当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