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居简陋,却给了林轩一个重新开始的契机。他不再有被窥视的压抑感,至少暂时如此。白日里,他依旧扮演着那个受惊后努力恢复生活的杂役弟子,将灵田重新整理,细心照料。那株引发风波的异状宁神花已近凋零,花瓣上的金纹淡去,香气消散,重归平凡,仿佛一切异常都随着那场大火化为了灰烬。
这番景象落在偶尔前来巡视的执法弟子眼中,更坐实了“金线蟾影响导致短暂变异”的说法,对林轩的怀疑进一步降低。孙长老那边也再无声息,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但林轩心中的弦却绷得更紧。他知道,暗处的敌人绝不会因为一次失败而放弃。那诡异的鳞片痕迹如同毒刺,扎在他心头。敌暗我明,必须尽快找出对方的跟脚。
夜晚,成了他主动出击的时刻。
炼气七层的修为,加上厚土灵液的巩固,让他的神识覆盖范围达到近六十丈,对灵力波动的感知也敏锐了数倍。他开始重点修习那几种偏向探查与隐匿的法术。
“地听术”,并非真的用耳朵去听,而是将自身土属性灵力与大地短暂融合,感知极远处通过地面传导的细微震动。此法对施术者灵力掌控和神识强度要求极高,且极易被干扰。林轩初时只能感知到方圆十丈内虫蚁爬行的动静,但随着日夜不辍的练习,范围渐渐扩展至二十丈、三十丈……虽仍无法精准定位,却已能模糊分辨出脚步轻重、数量多寡。
同时,他更加精研“敛息术”。不仅收敛自身灵力波动,更尝试模拟周围环境的气息——草木的呼吸、土壤的湿度、甚至空气中灵气的自然流转。数日苦功下来,他隐匿在灵田边时,几乎与一株普通的庄稼无异,若非筑基修士刻意探查,极难发现。
这一夜,月黑风高,正是探查的好时机。
林轩将身形隐匿在灵田边缘一丛茂盛的铁棘藤阴影下,气息与脚下大地融为一体。他双手轻按地面,运转“地听术”,神识随着土灵之力缓缓扩散开来。
起初,感知范围内一片“寂静”,只有微风拂过草叶的沙沙声,地下虫豸窸窣的爬行声,远处杂役区隐约的鼾声……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自然的“背景噪音”。
林轩屏息凝神,耐心过滤着这些杂音,将注意力投向更远处,尤其是那日袭击者退走的方向,以及废墟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