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化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朝着楚墨挤压而来。

洞窟内的空气，变得粘稠如汞，每一粒尘埃，都仿佛承载了万钧之力。

地面，在那合体期大修士的气势碾压下，寸寸龟裂，蛛网般的裂痕，从黑袍首领的脚下，一路蔓延到了楚墨所站立的石柱之前。

在这股足以让任何化神期修士肝胆俱裂、道心崩溃的恐怖气势面前。

楚墨的表情，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漠然。

仿佛那迎面而来的，不是足以毁灭一切的狂涛骇浪，而只是，一阵拂面的微风。

就在那股气势即将触碰到他的衣角时。

他，动了。

他没有后退，没有防御，更没有被压迫得动弹不得。

而是，缓缓地，从那根石柱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一步，一步，走到了那血色符文的光芒之下。

当那张俊美到近乎妖异，却又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彻底暴露在黑袍首领面前时。

楚墨，终于抬起了头。

他那双漆黑如深渊的眸子，平静地，与黑袍首领那双猩红暴虐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没有恐惧。

没有惊慌。

没有求饶。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属于正常生灵在面对死亡时，应该有的情绪。

有的，只是平静。

以及，在那平静的深处，所隐藏着的一丝，让黑袍首领都感到有些心悸的，病态的，期待已久的……兴奋！

就像是一个，跋涉了万里的饥饿旅人，终于，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饕餮盛宴！

他在……期待死亡？

这个荒谬绝伦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黑袍首领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让他整个人，都为之一愣。

他纵横魔道数百年，手上沾染的鲜血，足以汇聚成河。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对手。

有宁死不屈的硬骨头，有贪生怕死的软蛋，有疯狂搏命的野兽，也有智计百出的枭雄。

但他，从未见过，像楚墨这样的！

那是一种，将死亡，当成是一种享受，一种归宿的，纯粹的眼神！

愣神，只是一瞬间。

下一刻，一股被轻视，被挑衅的，滔天怒火，便轰然席卷了黑袍首领的理智！

他感觉，自己这个合体期大修士的威严，被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给狠狠地，践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