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克雷默默地接过那个不算沉重的钱袋和文书,没有看侍从官的脸,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声:“多谢。”
他身边的几个人也默默地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没有人说话,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欢笑声和音乐声,像针一样刺着他们的耳膜。
那笑声越是欢快,越是衬得此地的沉默无比凄凉。
“走吧。”冯·克雷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率先转过身,朝着通往王宫外、远离那片光明的黑暗巷道走去。
脚步沉重,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无声的萧索。
其他人也默默地跟上,如同幽灵般融入夜色。
没有人挽留,也没有人送行。
他们的离去,是这场盛大狂欢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刻意被忽略的注脚。
阿拉巴斯坦的新生不需要这些污点,宽恕已是极限,接纳则绝无可能。
穿过寂静无人的王宫外围区域,走过被战火部分损毁、正在清理的街区,阿尔巴那高大的西城门终于出现在眼前。
厚重的城门果然打开了一条缝隙,足够几人通过。
守门的士兵看了他们一眼,确认了文书,便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目光。
走出城门,扑面而来的是沙漠夜晚特有的、带着凉意的风。
城外一片漆黑,只有稀疏的星光和远处王宫方向映照过来的些许光亮。
自由的气息夹杂着无边的茫然。
“终于……出来了。”
一个前低级特工长长地舒了口气,带着解脱,也带着对未来深深的迷茫。
冯·克雷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那座灯火辉煌、欢声笑语的王都。
他的眼神复杂无比,有对过去的追悔,有对薇薇的祝福,也有对自己未来的茫然。
他模仿着薇薇的样子,对着王宫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
“再见了,小草帽……要连同奴家的份一起,幸福啊……”
就在这离愁别绪与茫然无措交织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