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地想了想，目光清亮地看向周砚，笑容真诚了几分：

“现在就已经很好了，周砚。”

她珍惜此刻的陪伴，珍惜这份实实在在的温暖。

至于那些太过遥远、太过沉重的“都”和“永远”。

她不敢再轻易奢望，也不愿用它们来捆绑现在。

她这句话像是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在了周砚的心上。

不很疼，却带来一阵绵密的酸涩。

他听出了她话语里的潜台词——

她不再相信空头支票，她只相信眼前。

他没有再试图用苍白的语言去保证什么，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将她的模样，连同她此刻的清醒与脆弱，一起刻进心里。

然后，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温和：

“好。”

他明白了。

那么，他就用以后无数个“现在”，去让她慢慢相信。

从摩天轮上下来，两人随着人流慢慢走着。

路过一个卖各种可爱小饰品的摊位时，周砚的脚步微微顿住。

摊位上挂满了亮晶晶的、带着卡通图案或毛绒球球的发卡，许多被父母牵着的小女孩头上都戴着类似的东西，笑得天真烂漫。

周砚的目光在那些发卡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个浅蓝色的星形发卡上，星星的中间镶嵌着细碎的水钻，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沈昭正看着不远处旋转的木马有些出神，忽然感觉身边周砚的身影离开了片刻。

她下意识回头去寻找，却见周砚已经回到了她面前，手里拿着那个浅蓝色的星星发卡。

她还没来得及问，就见周砚抬手，动作轻柔又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发卡，别在了她额侧的发丝间。

他的指尖偶尔擦过她的鬓角，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

沈昭愣住了，下意识地抬手想去碰，却被周砚轻轻握住了手腕。

“别动，”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目光落在她戴着发卡的侧影上，眼底有微光浮动，

“很好看。”

浅蓝色的星星在她乌黑的发间闪耀，衬得她肌肤如玉，眉眼愈发清丽。

那一抹亮色，恰到好处地中和了她身上偶尔流露的清冷感，添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娇俏。

沈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专注的眼神，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她想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