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数着自己的心跳,数到第十五下,猛地抬头——
蜂群的“嗡嗡”声已经往左边去了。
这招“引蜂入沼”,他在蛟龙的生存手册上画过不下二十遍推演图。
“起来!”他拽着新兵们往岸边爬,作战靴却突然陷进了流沙里。
腐黑的泥浆“咕嘟咕嘟”漫过靴帮,往下拽的吸力跟无数只手似的。
他听得见靴底防滑纹被扯裂的“嗤啦”声,脚踝那儿的筋肉被扯得又酸又胀。
“都别动!”
他扯开胸前口袋,掏出那枚磨得锃亮的秦家徽章,“啪”地按进淤泥里。
金属撞硬物的脆响,惊得新兵们赶紧弯腰——
就看见他脚腕那儿,半截锈得不成样子的龙国军队臂章正从泥里翻出来。
“79年式的,”秦翊的拇指抚过臂章上模糊的“南线”俩字,声音突然哑了。
“我父亲说,这片林子底下,埋着三个侦察连的弟兄。”
新兵们的呼吸声一下子粗重起来,连带着空气,都透着一股子的压抑。
娃娃脸伸手想去碰,被秦翊一巴掌拍开。
“不是让你们摸,是让你们记——”
“队长。”楚瑶声音绷得像弦,手指微微抖,指向林子深处。
月光漏下来,在她脸上切出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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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风一过,树影动了一下。”
秦翊手指扣上刀柄。
他顺着她匕首方向看去,藤蔓晃着,看不出啥异常。
但他注意到,楚瑶左手不自觉蜷成半拳——
那是她爸教的战术手语,“警戒”起手式。
她匕首尖微微颤,盯着十米外老榕树的气根,喉结动了动。
那一道荧光绿的手势,像极了小时候父亲教她的模样——
雨滴打在碑文上,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画出“警戒”符号。
秦翊的刀几乎是贴着她耳朵飞出去的。
“咚”一声嵌进树皮,惊得鸟群乱飞,羽翼扑棱声撕开死寂。
他大步过去,裤脚甩出的泥点打在楚瑶手背,冰凉。
“菜鸟,你爸的手……”话戛然而止。
月光顺着刀痕照进树缝——一道荧光绿印记浮现。
三短横,两长竖,正是“敌袭”手势,涂料还湿,指尖一碰,黏糊糊的。
“蝮蛇干的。”
他抹了点黏液闻了闻。
“荧光素加费洛蒙,引我们自己撞上来。”
反手拔刀,撬开腐树心,“咔”一声,指甲盖大的金属片“当啷”掉在楚瑶脚边——
微型追踪器,天线还在震,掌心一烫,信号仍在传输。
所有人呼吸一重。
娃娃脸下意识摸枪,秦翊一脚踩住他鞋尖。
“摸枪前先动脑子。”他捡起追踪器,金属冰凉但震感清晰。
“从暗河塌了那一刻,我们就在他们眼里。”
夜,像块黑布,“唰”地罩下来。
秦翊刚吼“背靠背围坐”,苏岩腰上的频谱仪已经烫得发抖。
苏岩手指在屏幕上狂敲,汗砸在手套上,晕开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