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巧楼掌柜的暴毙,如同一盆冰水,将李云逸从短暂的研究狂热中彻底浇醒。地窖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带着血腥味的危机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冯管事的狠辣果决远超他的想象,这已不是交易,而是你死我活的猎杀。对方显然已经通过掌柜掌握了“万象阁”的部分线索,甚至可能已经怀疑到了他的真实身份。
继续等待三个月后的约会?那是自投罗网!立刻远遁?且不说能否逃过冯管事可能的追踪,放弃刚刚找到的、可能关乎自身功法隐患的线索,他实在不甘心。更何况,胥京“圣教”的阴影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不弄清《熔金诀》的真相,他寝食难安。
绝境之中,一股被逼到极限的狠厉从李云逸心底升起。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既然退路已断,那便唯有险中求胜!冯管事是猛虎,但猛虎亦有软肋!他手中,并非全无筹码!
“必须变被动为主动!”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他要反客为主,在冯管事发动致命一击之前,先戳其要害!
他的筹码有三:第一,冯管事极度渴求“特殊静气药材”和可能相关的“功法信息”,这说明对方或其背后势力有迫切需求,这是其弱点。第二,冯管事行事诡秘,连兄弟会都似乎对其有所忌惮,说明其身份敏感,不愿轻易暴露真正目的,这给了他周旋的空间。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百巧楼掌柜的死!冯管事灭口,是为了掩盖线索,但这本身也成了一个把柄!如果操作得当,或许能以此为契机,离间冯管事与兄弟会(尤其是刚刚掌权、急需立威的雷万鹤)的关系!
这是一个火中取栗的计划,成功率渺茫,但已是绝境中唯一可能撕开的口子。
他立刻行动起来,争分夺秒。首先,他让孙狗儿不惜代价,动用所有隐蔽渠道,重点打听两件事:一是冯管事近期除了打听“万象阁”,是否还有其它异常举动,特别是与兄弟会哪位高层有过秘密接触;二是雷万鹤掌权后,对冯管事这类“外来强龙”的真实态度。
同时,他倾尽所有精力,加速对那株变异月光草的研究。他不再吝啬那所剩无几的绿液,极其谨慎地再次稀释后,配合《熔金诀》法力,对月光草进行了一次短时间、高强度的催化,试图最大程度激发其那丝特殊的“静气”生机。他要准备一份让对方无法拒绝的“厚礼”,作为谈判(或者说摊牌)的敲门砖。
孙狗儿那边很快传回消息,结果让李云逸心头一震!冯管事近日深居简出,但其一名手下曾暗中与兄弟会一位姓杜的执事(据说是雷万鹤的心腹)有过接触,具体内容不详。而雷万鹤上台后,对外来势力确实加强了管控,似有整顿之意,但对冯管事一行人,目前仍保持着表面的客气,并未采取强硬措施。
“杜执事……雷万鹤的心腹……”李云逸眼中寒光一闪。冯管事在与兄弟会高层秘密接触!这意味着什么?是寻求合作?还是……另有图谋?而雷万鹤的态度暧昧,是投鼠忌器,还是……也在暗中布局?
信息不足,但足以让他赌一把!他决定,不再等三个月,而是主动出击,打冯管事一个措手不及!
他精心准备了一封密信,用特制的药水书写,字迹遇热方显。信中内容极为简短,却字字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