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恨的人没死成,爱的人没可能。

徵宫的药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

暖炉烧得正旺,火光映在案上的琉璃瓶与瓷碗上,泛着柔和的光泽。

宫远徵正俯身整理药材,指尖捏着一把药材,正仔细挑拣着枯叶,神情专注得像在雕琢一件珍宝。

上官浅坐在一旁,脸色已比前些日子红润许多。她看着宫远徵忙碌的身影,目光落在案上的药材堆里,忽然起身,伸手拿起一块黑褐色的块状药材。

那是刚炮制好的乌头,外皮焦黑。

“你做什么?” 宫远徵察觉到上官浅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见她拿着乌头就要往药钵里放,顿时皱起眉头,语气带着几分不爽。

“上官浅,你不要在旁边捣乱!这是我配的药,你别瞎添东西!”

上官浅却没停手,指尖一松,乌头便落入瓷碗中,与里面的鸩羽粉、附子泥混在一起。

她转头看向宫远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徵公子不是在做玄霜散吗?”

伸手指了指瓷碗里的药材,一一念出:“鸩羽(三钱)、附子(二钱)、鬼臼(四钱)、芫花(三钱)、曼陀罗子(一钱)、钩吻(三钱), 再加入这乌头,有问题吗?”

宫远徵被问得一噎,上官浅说的,的确没错。顿时气鼓鼓地瞪着上官浅,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乱碰中毒了我可不给你解。”

“我上官家怎么说也是医药世家,对毒药也颇有研究。” 上官浅坐回软榻上,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骄傲,指尖轻轻摩挲着棉袍衣角,“这点配伍,还难不倒我。”

宫远徵撇了撇嘴,拿起药杵搅拌着陶罐里的药材,嘴里嘲讽着:“知道你懂毒药,但在我面前显摆,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了。”

“自然比不上徵公子,宫门向江湖中流出的毒药,我几乎都收集过,而且我知道,你们真正厉害的毒药和暗器从来都是自用,绝不出售。”

“确实如此。”宫远徵有些得意。

“世人都说徵公子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医药天才,十几岁就研究出来了,能解百种剧毒的百草萃。”

“徵公子研磨药材的手法,倒是比我见过的许多老药师都要精细。” 上官浅的声音轻飘飘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像是随口一提。

上官浅手里拿着本医书,目光落在宫远徵的手上,眼底带着点真切的欣赏。

方才见宫远徵挑拣钩吻时,连最细小的枯叶都没放过;研磨曼陀罗子更是控制着力道,粉末细得几乎能随风而起,这般细致,的确难得。

宫远徵的动作猛地一顿,研钵里的药杵 “咔” 地撞在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下意识地抬头,耳尖不知何时已泛了层淡红,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像是没料到上官浅会突然开口夸赞。

宫远徵平日里听惯了旁人捧着的话,比如 “徵公子年纪轻轻,毒术却已无人能及”“有徵公子在,宫门何惧无锋的毒物”,那些话比上官浅这句要夸张得多,可他从来只是淡淡点头,甚至有时还会嫌对方说得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