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宫远徵径直往执刃大殿而去。
通往大殿的石板路两侧挂着气死风灯,昏黄的光映着他紧绷的侧脸,连步伐都比往日快了几分。
刚到殿门口,便听见殿内传来长老们的议论声。
“…… 上官浅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可她怀着尚角的孩子……”
“宫子羽,你现在是执刃,这事该你拿主意!”
宫远徵推开门,冷风裹着他的身影闯进去,殿内的议论声骤然停了。
宫子羽坐在执刃的宝座上,指尖捏着案上的密函,神色平静得有些异常。
两侧的长老们见宫远徵进来,纷纷侧目。
这位徵公子向来护着角宫,今日怕是来替人求情的。
“远徵,你来得正好。” 左侧的雪长老率先开口,捋着花白的胡须,“关于上官浅的处置,你可有什么想法?”
宫远徵没看长老们,目光直直落在宫子羽身上,声音冷得像冰:“一切,等哥哥回来再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救下上官浅的当天,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给哥哥传了信,此刻哥哥该已到了半路。”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起了骚动。雪长老皱着眉:“尚角还在北边处理无锋余党,等他回来至少要几日,这几日里若再生事端,谁来担责?”
“担责?” 宫远徵猛地转头看向雪长老,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长老们如今倒想起担责了,当初宫子羽引无锋入瓮的计划,你们怎么不问问谁来担责?”
他往前踏了一步,烛火的光落在他眼底,映出几分怒意:“宫子羽,你引无锋的计划,就是为了好让无锋消失,云为衫和你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长相厮守,对不对?”
宫子羽的指尖猛地攥紧密函,纸张的褶皱在他掌心压出深深的印子。
宫子羽抬眼看向宫远徵,语气依旧平静:“远徵弟弟,慎言。引无锋攻入宫门是为了趁他们实力没完全恢复前主动出击,彻底清除宫门隐患,与阿云无关。”
“无关?” 宫远徵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你在长老面前洗白云为衫,说她是被无锋胁迫,让她做实了执刃夫人的身份,这难道不是为了让她名正言顺地留在你身边?”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的长老,“你们以为宫子羽是为了宫门安危吗?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牺牲一个上官浅,既能让云为衫脱离无锋控制,又能显示出云为衫对他的情谊,毕竟云为衫曾帮着你们对付无锋,而上官浅是无锋细作,这么一对比,云为衫的‘忠心’不就更显眼了?”
“宫远徵!” 宫子羽终于按捺不住,拍案而起,“你不要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 宫远徵的情绪愈发激动,他往前走了两步,距离宫子羽不过咫尺之遥,“那你告诉我,半月之蝇不是毒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和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