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巨大羞愧、悔恨、恐惧和绝望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当婷婷！她那点可怜的、强撑起来的自尊和疏离，在这滔天的情绪巨浪面前，瞬间被击得粉碎！

她缓缓地、缓缓地垂下了头。长长的、枯槁的发丝遮住了她蜡黄的脸颊。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前厅里只剩下春桃绝望的哭泣和当婷婷那压抑痛苦的呜咽。

过了许久，许久。

当婷婷终于抬起了头。

她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泪痕，眼睛红肿得如同核桃，里面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倔强、疏离或怨毒，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痛苦、羞愧和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

她看着当袅袅，嘴唇剧烈地颤抖着，试了几次，才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了那迟到了太久太久、带着血泪和灵魂重量的几个字：

“对……对不起……”

“袅袅……我……我错了……”

“我……我对不起你……”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巨大的痛苦让她弯下了腰，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用力到发白，仿佛承受着千钧重压。

“我……我求你……” 她猛地抬起头，泪如雨下，声音破碎不堪，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求你……帮帮我……我……我不想死……我也不想……春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