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不是依旧沉默地抽着烟?
姐姐苏念的身体怎么样了?
她知道自己不告而别,姐姐一定会担心……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酸涩。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敲响了。
苏想一愣,这个时间,谁会来?她警惕地问:“谁?”
“苏想同学在吗?有你的汇款单和封信!”
是留守保卫科大爷熟悉的声音。
苏想松了口气,打开门。
大爷递给她一个信封和一张汇款单,呵着白气说:
“下午邮局最后一批送来的,瞅着是你老家来的,就给你送过来了。
大过年的,一个人注意安全啊!”
“谢谢大爷!”
苏想连忙道谢。
关上门,她先看向汇款单。
汇款人:苏建国。金额:五十元。
附言栏只有歪歪扭扭的两个字:“买吃的。”
苏想捏着这张薄薄的汇款单,手指微微颤抖。
五十元,对于在农机厂工作的父亲来说,几乎是他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他那样一个沉默寡言、观念陈旧的男人,不懂得如何表达关心,甚至可能无法理解女儿所追求的“广阔世界”,
但他用这种最朴实、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女儿:爸爸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别饿着!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深吸一口气,拆开那封信。
信是姐姐苏念写的,字迹一如既往的清秀工整,但笔力似乎比以往有力了一些。
“想想:见字如面!
知你安好,吾心稍安。
家中一切勿念,我病情稳定,每日按詹姆斯教授方案调理,精力尚可,已开始自学高三课程,备战明年高考。
爸妈处,我已尽力安抚,然观念非一日可改,勿需强求,亦勿自责。
你之所为,并非背叛,乃是追寻自我之必然。
北京严寒,望自珍重。
专注学业与项目,勿以我为念。
姐,念。
八七年腊月廿六。”